少年的眉眼也能在刹那之间令她面红心跳。
只可惜谢逾对高不可攀的周大小姐情根深种,对她从未生出丝毫兴趣。
充斥整个心口的嫉妒,应该就是自那时而起。
周倚眉拥有女人们渴望的一切,绝美容貌、出色根骨、无懈可击的家世,以及为数众多对她死心塌地的男人。
顾昭昭不甘心。
即便谢逾不喜欢她,她有的是法子叫他上钩。
于是她开始日复一日地编织谎言。
周倚眉心疼谢逾,碍于周家眼线,只能托付身边的侍女为那小奴隶捎去伤药和糕点。
顾昭昭拿着篮子悄悄跑去见他,红着脸告诉满脸戒备的少年:“你别怕,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药膏……你的伤还痛吗?”
一天又一天,一遍又一遍。
谢逾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柔和,偶尔会向她喃喃提起,为何周小姐总是对他不冷不热,从未来看他一眼。
后来谢逾向周倚眉提出私奔,顾昭昭毫不犹豫告了密。
周大小姐被囚,谢逾被打得半死不活。
而她走到少年身边,挤出一滴眼泪:“你真傻,周小姐那样的人物,怎会心甘情愿同你离开?就在今早,她还向我嘲讽过你的无能无知……她把一切都告诉老爷,今夜注定不会来了。”
谢逾的两只眼睛都是血红,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顾昭昭继续告诉他:“你走吧,若是来日还记得我,便回来崇岭看看我。”
在那一瞬间,少年眼底的冷漠土崩瓦解,弥漫开浅浅水雾。
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谁能想到,谢逾竟会成为魔君呢。
眼看曾经无比骄傲的周倚眉从云端跌落云底,而她一步登天,成为了陪伴在魔君身旁的人,那些滋生多年的妒忌终于烟消云散,顾昭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活。
只有一点。
谢逾似乎仍对周倚眉旧情未了,哪怕口中说得多么厌恶,可眼睛骗不了人。
等到去往鸾城,她就可以与周大小姐永远说再见了。
顾昭昭心头欢喜,本打算继续收整行李,却隐隐觉得不大对劲。
方才进屋的那人没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站在门口,不知是否正在看她。
她胸口一跳,仓惶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周倚眉。
顾昭昭感觉不太妙,往后瑟缩一下。
她居然连说话的勇气都不复存在,磕磕巴巴好一会儿,才破了音地惊呼出声:“你、你想干什么?”
她没有忘记,周倚眉曾经是个根骨卓绝的剑修。
只可惜在她的怂恿之下,那只拿剑的右手被谢逾生生折断。
“你别想打什么歪主意!若是伤了我,谢逾定然饶不了你——侍卫呢?丫鬟呢?都去哪儿了!”
周倚眉没理会她的大喊大叫,手中白光一现,出现一把锋利长剑。
孟诀缓声道:“以气化剑,这位小姐修为不低。”
再看窗外,虽然还未到傍晚,天空却已经全暗了。
乌云聚成庞大的漩涡,阴沉沉倒挂在天幕上,仿佛要将所有光亮吞噬殆尽,空留沉闷且单调的黑。
也因此,当月光般的雪白剑意凛然涌动,如汹汹雪瀑映亮女子侧脸时,勾勒出的杀气才会像方才这般冷冽而瑰丽。
这女人一定是疯了。
她竟是……以左手拿着剑的,
顾昭昭被吓得瑟瑟发抖,周倚眉则自始至终面无表情,望向她时不像在看活物。
像在看一块恶心至极的垃圾。
剑气嗡鸣,白衣女修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