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错了事情是要承担后果的,我错了,错的离谱,但我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答应母亲,不要去反抗比你强大的人。母亲宁愿你活着,也不要看你死去。”
容敛怎么会不懂,母亲明明可以在那里享富贵,离开容府,都是为了自己。
他攥紧了拳头,口里沁出带着铁锈血腥味,“好。”
然而,就连这样寄人篱下的生活,也没能维持多久。
母亲再一次病倒了,来势汹汹,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惹得好几次妖皇都中途失了兴致,拂袖而去。
帝姬这一次病倒后,所有御医都束手无策。
容敛知道,请谁都没有用,母亲得的是心病。
他数日未眠,在妖族的藏书阁里遍寻古籍,终于找到记载中的一物。
传说有一味草药,名曰“大梦不觉”,据说能够让人忘掉痛苦,固本培元。
“母亲,等我。”
他跪在床头,看着帝姬紧闭的双眸,马不停蹄地闯入了秘境。
容敛自然知道那个秘境的凶险,对于金丹后期的他来说不亚于死地。
但母亲此次心病顽疾,牵动了身上的隐疾,若是短时间内得不到救治,后果不堪设想。
许是上天垂怜,他有幸在秘境的山洞里找到了这株传说中的仙草。
容敛当时思母心切,没能注意到自己早已身陷囹圄。
一位元婴修为的妖修,早早就盯上了容敛这个青丘皇子的美貌,将人堵在洞里,妄图逼他就范。
容敛同他血战数日,拼上数条尾巴的代价,身受重伤,陷入昏死。
在他昏过去的刹那,少年白色衣角一晃而过。
再然后的七年,容敛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
清醒后的他不记得这七年发生了什么,清醒前的七年里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名谁。
等到容敛恢复记忆,想起自己是青丘皇子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同一个弱小的,讨厌的人类签订了血契。
这些都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已经过了七年。
容敛疯也似的赶回了妖族。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道青色的墓碑。
冷宫外的下仆一边浣衣一边闲聊,说当初那位帝姬重病濒死,妖皇却发了狠一般折磨她,那位生父不明的皇子也不知何去。帝姬便挑着宫灯,日日夜夜卧在冷宫窗口等待,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人,即便被人族扔石头砸到也不肯挪动半分。
可惜帝姬等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没能等到归来的儿子。
他死在了妖皇的床上。
甚至死后也被人极尽羞辱,拿着草席一裹,扔到乱葬岗。冷宫宫人于心不忍,瞧着可怜,连夜将人搬回来,挖了个坟。
容敛在坟前跪了三天三夜,转身一脚踏入了妖族的权力漩涡。
他并不是一个对权力醉心的人,比起权力,容敛更喜欢做一个风流人间的红衣浪子,潇洒肆意,无牵无挂。
但是从那一刻起,他就发誓。有朝一日,他一定要登上妖皇的位置,叫那些人血债血偿。
容敛讨厌人类,讨厌妖族,讨厌所有人。
他恨那个负了母亲的人,连带着讨厌人类。就连那个无辜的血契者,也一样被他所讨厌。
他讨厌妖族。于是继承大统后,他杀了很多人,曾经折辱过青丘帝姬的人,他一个也没有放过。就算成了妖皇,容敛也不想把这里变得更好,因为这个地方从根里就发烂发臭。
他更恨命运,恨那错过的,原本可以来得及挽回的七年。
容敛不止一次想过,就让他死在那个山洞也好,不然他一想起自己在外日日夜夜快活潇洒,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