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厚, 太虚剑府廊下点着暖黄色的宫灯,氤氲出温暖的光晕。鹤阳子身上还沾着血气,他从和魔域对抗的前线奔赴而来, 目光落在脸色沉痛的云河以及有些慌乱的云苏氏身上。
鹤阳子渐渐蹙眉, 他平素里性格不错, 之前在山中日复一日的练剑时光磨练了他的性子,云河等人很少看鹤阳子这么严肃。
刚才鹤阳子奔赴回太虚剑府时,其实没那么慌张,因为太虚剑府的护山大阵坚不可摧, 魔域的人绝攻不过来,更何况太虚剑府里还有云棠亲父亲母,鹤阳子原本以为她会很安全。
鹤阳子声音稍重:“云棠人呢?”
云河亲眼看见云棠像折了翅膀的蝴蝶一样决绝掉下悬崖, 他想启齿说出云棠的下落,喉咙中却像含了千万斤重的橄榄。
他拿着弓箭, 也许亲手逼死了自己的女儿。
云河面色颓然,云苏氏不明就里,见丈夫不开口,主动为丈夫斡旋:“宗主,你是不知道, 云棠身具魔功, 我们做爹娘的为了她好,要把她身上的魔功废除, 让她走正道,她倒好, 不只不听话, 反而打伤了她爹和我, 之后……”云苏氏想起生死未卜的苏非烟, 眼中含了些热泪,“之后还心狠手毒,想要杀非烟,非烟被她一刺,要不是续魂灯起了作用,现在已经香魂长逝……”
鹤阳子来此不是为了听云苏氏絮叨一堆云棠的不是,他只需要知道,云棠去哪儿了?
鹤阳子耐着性子听云苏氏说完话:“我是问云棠去哪儿了?她人呢?”
云苏氏扁扁嘴,不怎么高兴地道:“她叛逃出宗门了呗。”
叛逃出宗门……鹤阳子一听便觉天旋地转,老祖宗是去魔域诛杀邪魔,离开时叮嘱过他保护好云棠,现在云棠身上出了这种大事,鹤阳子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燕霁交待。
鹤阳子得赶紧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几日不在宗门内,就发生了这等事情。
“你们怎么知道她身上有魔功?之前云棠在宗门内,可从来没有展示过所谓的魔功。”
云苏氏肯定道:“非烟告诉我们的,而且她身上确实有魔功,其余弟子也看到了,据说还有几名真君也见到了,我们可没有冤枉她。”
云苏氏被鹤阳子用这么急切的语气问话,心底有些怨怼,她可是云棠的娘,怎么人人都来过问她怎么对云棠?
鹤阳子道:“哪位真君看到了?”
今日云棠叛逃之事闹出些动静,原本去处理宗门内水域的妙缪真君也有所耳闻,她此时正在院落里,听见云苏氏的话后,站出来:“本君看到了。”
妙缪真君有一名弟子,正是经历了白日那场混战侥幸活下来的弟子。他们那些弟子身上都带着多多少少的伤,大多下去调息养伤,这名弟子若非因为方长师兄死去太过悲痛,也早去休息。
他现在听见云苏氏说云棠叛逃宗门,而且言谈之间将云棠贬低得一无是处,又得了妙缪真君的授意,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云师妹身上也许有魔功,但如果不是云师妹拼死救我们,我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下来。”那弟子道,“如果云师妹救了我们反而要受罚,那我们这些因为她才能活下来的人,难道就能置身事外?”
云苏氏听这弟子字字句句都是反驳自己不该罚云棠,不由拉下脸:“不只魔功,她还入了魔,身上有魔气。”
“行了。”鹤阳子脸若冰霜,“若说入魔,你的义女、春水峰苏非烟不也入过魔?”
鹤阳子没想到是因为这样的一件事,导致云棠被逼走,他压着自己的怒火,老祖宗之前说的果然不错,云河和云苏氏就是两个蠢才。
他此刻心底的怒火不只是云棠出了这种事,老祖宗会不高兴,更多的,还有他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