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侄俩絮絮叨叨说着话,太后见萧岑酪碗里酪浆已空,便命宫人入殿为他添满。进来服侍的恰是素晚同另一个名唤阿橙的小宫女,萧崇略感意外:“素晚姑娘还在。”
他幼时便常入殿,与素晚也算少年相识,不由多问了一句:“我记得你也快到出宫的年纪了吧,怎么,是姑母舍不得放你,要为你挑选个如意郎君才肯放你走么。”
他本生得清俊,极肖其父年轻时,一笑便如梨花初绽、春雪初融。为他斟酒的那个小宫人不由得看入了迷,眉梢春意悄然。
“奴婢何德何能,竟能惊动太后为奴留意这些个琐事。”
素晚轻言细语地应道,恪守本分始终不曾抬头,替太后斟满酪酒翩跹退了出去。那小宫人却犹然未觉,任凭酪浆溢出杯面。乳白奶酪若水纹在桌面流淌,渐有些许流到了萧岑袍服上,她慌忙扯了绢子去擦拭:“奴婢不是故意的!太后恕罪!”
这一擦,却好巧不巧地拂过男子要紧部位,脸上一红,含娇带怯地抬眼望他。
萧岑脸色铁青:“多谢。”
太后的脸色当即便不太好看,狠狠瞪了她一眼,待小宫人惶恐退出去后,却又笑着说起了前事:“怎么,阿岑是看中了素晚?她虽出身寒微了些,手脚倒也伶俐,人也老实聪明,定州苦寒之地,你倒也需要有个人服侍。”
萧岑笑容温和,并未拒绝:“那便多谢姑母抬爱。”
“不过再等些日子吧,侄儿想先为姑母分忧平定了太原王之事,再考虑这些人生琐事。”
太后心头如猫爪子挠了一道似的,又疼又酸,点头微笑:“你能有冠军侯的志向自然很好。”
萧岑去后,太后脸上的笑容即刻冰霜冷覆,唤宫人:“把刚才那个妄想攀高枝儿的贱婢给朕带进来!”
素晚在小厨房里为太后做小食,忽听见廊下传来尖利的惨叫,慌忙奔了出来。却见方才那偷向萧将军暗送秋波的小宫人被宦官架着、像团兽物似的被扔在殿外陛阶前,一臂宽的大杖高高扬起又高高落下,落一阵,小宫人便惨叫一声,腰臀部位顷刻便见了红。
四周围了一圈的宫人,皆垂手侍立,缄默不言。太后抱着一只碧眼狸猫曼步地走出来,保养得宜的手轻抚猫儿背脊,眼角眉梢皆是蔑然。
底下的惨叫声愈来愈凄厉,那小宫人挣扎着哭喊“太后饶命”,素晚心有不忍,欲要上前去劝,却被闻讯赶来的郑芳苓拉住。她摇摇头,示意不可。
太后眼神漠然得似在看一只蚁虫: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婊.子生的贱种,自以为年轻貌美,便敢觊觎朕的侄儿!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那幅奴颜婢膝的奴狗模样,你配么?”
“怎么?不服朕所言?朕哪句说的不对么?你娘就是个人尽可夫只会张腿挨.操的贱人,才被仇人杀了爹,国仇家恨,就能心安理得地嫁给自己的仇人生下你这个贱种!生下你月子都没坐完,就像条母狗一样被杀夫之人按在仓库里上了,不是婊.子是什么?!”
郑芳苓听至此处,脸色大变,忙要上去阻止,却是晚了一步。宫人凄厉的惨叫声里,太后将猫儿一摔,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
“什么帝王真爱,什么宠冠后宫,不过就是个下贱的婊.子,一条随时随地发.情的公狗,一对只知道行淫的狗男女!狗男女!”
“可惜你娘太蠢了,生下太子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死在朕的手里?连你也要受朕摆布奴役!哈哈哈……”
她情绪彻底失控地狂笑起来,面目扭曲。年纪大些的宫人早已反应过来,脸色大骇地跪下。
待到太后发泄完,底下的小宫人早已断了气,身下流出一摊黑红污血,将白玉似的地板皆染成红色。四周宫人鹌鹑似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