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昭摇摇头:“不必了。”
“可……”
念阮还欲再劝,鼻尖却被他屈指刮了刮,嬴昭道:“没有她我照样可以成事,之后的事,再说吧。你叔父今日可要来为朕拉纤保媒,朕得去应付应付。”
梦终归是梦,一切还是要往前看。上天既预警在前,这一次,他定要把一切险阻都替她铲平了,定不会叫她落得梦中玉殒香消的结局。
“保媒拉纤?”
“是呀。你叔父今日进宫,保不齐是想送个女儿给朕。念念吃醋吗?”
念阮眼神懵懂,望着他的模样十分娇美。嬴昭不禁莞尔,拿过螺子黛在她眉上试着画了画。念阮仰着脸由他画着,话音轻轻的:“陛下,把三堂姊叫进来吧。她是个聪明人,在这宫里,聪明人才有用。”
她面上半点不见妒,笑盈盈的,似乎极为盼着堂姊入宫为伴。嬴昭不禁生出几分恼意,放下螺黛,在她颊上掐了掐:“念念就不怕外人入宫分了你的宠爱?”
“我不怕呀。”她轻轻嘟哝,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一如雪后初霁的空明月色。
她也不是很在乎他有没有别的嫔妃,因为不能在乎,无法在乎。他是天子,天子需要有人为他诞下继承人和辅弼继承人的皇子,三宫六院本是寻常,从无例外。即便没有上一世独占恩宠的经历她也不能怨怼,何况她并不能生育。
但见他眼中失望,她还是笑吟吟地补充道:“陛下对妾发过誓的。若违此誓,佛祖会替妾惩罚陛下的。”
嬴昭微松了口气,他不怕她醋,就怕她不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道:“念念放心,你我之间,永远不会有第三人。”
念阮鼻翼微酸,他知不知道他们不会有孩子的?天底下没有哪个妇人想自己的丈夫再有旁的女子,可有时候,她倒希望能有第三人来为他诞下子嗣,
她勉强笑了笑,抱住他主动把脸儿贴在了他小腹上:“我只要陛下好好的。别的,什么都不要。”
次日,皇帝下诏,言萧氏三女识度沉雅,有文词,敕令入宫侍奉皇后。
诏未婚女子入后宫多半是封妃的前兆,原本皇帝独宠皇后就引得人议论,此刻议论声才算小了些,但见入宫的这个同样是萧氏女,又纷纷猜测是否是太后给的压力。
念阮却知他既下诏封堂姊做女官便绝不会纳她,担心招致叔父怨怼,这夜安寝时忧心惙惙地问他:“陛下,怎么是做女官啊?”
嬴昭单手撑在脑后,淡然睇着急得脸色发红的她。北朝妇人善妒,将相王侯之中不乏无妾媵的,且天下习以为常,还曾有官员上书要求朝廷制定律法保障男子纳妾的权利。
可他这小皇后就盼着他把人接进宫做嫔妃似的,他白日怎么还有她会吃味的错觉?
“那要朕怎么说?原本你若有孕,召娘家人入宫侍奉再正常不过,也不用想这曲折之法。可你——”他神色淡淡地说着,扫了眼她尚且平坦的小腹,略微皱眉,“一点消息也没有。”
忆起昨夜梦境,又隐隐有些担心。他之前总怕她年纪太小怀妊会伤了身子,可难道他们后来也没孩子么?否则若有亲子,她怎么会沦落到梦里的境地。
念阮颊边红雾漫出,有些愧疚地撇过脸,支支吾吾的:“可,可堂姊一定是盼着能做您的妃子的……叔父他们也一定以为您会娶堂姊,您这样,不是给妾树敌么?”
“女无美恶,入宫见嫉。念念树敌岂是在这一日两日。”
他伸手拉她入怀,薄唇在她柔软如绵的额头上触了触,大手轻解她蔽体罗裳,声音朦胧得梦里传来的一边:“至于你叔父,送个女儿进来必定不怀好意,朕收下就得了,他还管朕怎么处置么?”
话虽如此,他却清楚萧朗此人为人贪纵,对下横征暴敛,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