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府中。方是时,刘叉方从小妾的床上爬起,来不及穿衣便被刀剑架住,就此,高阳王不费吹灰之力便控制了其部下禁军。
此刻,奉命率军入城准备大典的萧朗、萧岸父子才刚刚率了一万人马行至宣阳门。
内外消息断绝,宣阳门城头旗帜变幻,已换成任城王亲自镇守。正当乘坐辇车的萧朗父子进入宣阳城门时,高可十余丈的城门訇然在身后合上,头顶有道声音若惊雷滚过:“陛下有令!刘叉与奸人合谋,意图不轨!今日祭典取消,禁军上交武器,原地待命,任何人不得贸然走动!”
话音未落,城楼及道旁楼观上已然架起数百架强弓劲弩,黑洞洞的箭矢悉数对准了城门下的萧朗父子,已成瓮中捉鳖之势。
众将哗然,萧岸勒住缰绳,紧张地环顾一圈后请示地看向了坐在辇车中的父亲:“父亲!宫中好像出事了!”
萧岸的语气里不无惊恐。前些日,他的确是事先接到太后的命令,命他在祭典上和刘叉、燕淮等对皇帝动手。他请示父亲,父亲却言不能背负弑帝罪名,模棱两可地应付过去了,只言见机行事。
可,方才头顶这个声音,分明就是那受命与他弑帝的燕家麒麟儿!
萧朗端坐车中,捋须不言。城楼上又奔下许多的军士来,收缴众人兵器。一红袍玄甲的俊秀少年郎手提长剑一步步逼向辂车,萧朗身边亲卫霍地拔出剑护在辂车周围,目眦尽裂。
“大将军,得罪。”
少年却避也不避,淡然垂目,示意他缴械投降。萧朗挥手示意属下们退下,问他:“燕将军,这京中可是变天了?”
燕淮只答:“这京中,从来就只有一轮朝日。何来变天之说。”
萧朗哑然失笑:“燕将军所言极是,是老朽愚钝了。”
他摆摆手,示意属下卸甲交兵。萧岸犹有些不甘心,急喝一声:“父亲!”
太后还在宫内,生死未卜,以如今之形势,皇帝明显是要对萧氏动手了,他又如何能保证投降之后皇帝能手下留情?
“卸甲!”萧朗亦怒喝道,萧岸面上神色白一阵青一阵,终究什么也没说,脱下铠甲交了兵器到燕淮手中。
于是萧朗所部纷纷褪下铠甲,一时间昏暗曙色里兵甲相撞声不绝。城楼上,嬴绍眼见萧朗所部万千人马皆顺从地上交兵器,心头微松。
这次宫变,变数最大的便是萧朗、萧岸父子。若其集结司州兵马负隅顽抗,只怕还会有一场恶战。
冬日的天一向亮得晚。卯时过半,天空依旧深蓝蓝的。街道上那令人惶惶了半夜的兵戈声渐渐消失殆尽,又恢复了前夜的宁静。
因是腊祭,全城戒严,里坊关闭如旧,诸城门唯有宣阳门打开,容居住在外城的大臣们进入,经铜驼大道前往衣冠里整理服饰后,再前往阊阖门等候腊日大典的开始。
天光晦暗,月淡星疏。燕淮身着银甲,身披红袍,亲自率兵在铜驼大街上驰骋如飞,一面高喊:“陛下有令!因有奸人图谋不轨,今日祭典取消,公卿请至太极殿面圣!”
群臣哗然,议论纷纷。有那机灵的,在入城之时便已注意到宫城戍备换了防,此刻并不多言。也有些看不清形势的大臣,若雀鸟聚在一处议论:“这是怎么回事?宫中出了什么事了?”
“为什么是陛下的命令,今日可是腊日,这般重要的场合,怎么不见太后出来主持大局?”
太常寺卿尚书仆射李景身在众臣之列,闻言,振振衣袍清声扬高声音:“诸位慎言。”
“陛下才是朝廷之主,过去,是太后念其年幼不得已临朝。如今天子已然成年,自当亲政。”
眼见他这个太后往昔最为倚重之人皆如此说,群臣纷纷回过味来,先前牝鸡司晨的局面怕是已经结束了,陛下是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