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
她如清风自由,似燕子轻灵,几息之间便辗转战场,顷刻之间就轻易取了无怀祭司们的性命!
第二个。
第三个。
……一直到第七个。
那些刚才还耀武扬威、森然可怖的祭司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像手工拙劣的傀儡偶人。
而天上的神木正散下点点光辉。
这些光落在扶桑战士们的身上,柔和温暖,为他们止血疗伤。
妫蝉用长/枪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她盯着那道人影,所有还剩下的子燕战士也和她一样,用重新充满光亮的眼睛盯着那道身影。
——副祭司大人……
——祭司大人!
——那是祭司大人!
——是我们的祭司大人!
欢呼声,从一点变为无数点,而后响彻夜空。
短短片刻间,就在偌大战场上,裴沐连斩七位无怀祭司,最终缓缓落在被包围的扶桑军队阵前。
她一杖在手,横伸而出,抵住万马千军。
天上巨大的神木降落而下,变回那棵小小的树苗,隐没在她体内。
一时间,战场陷入了极度的安静。
无数双眼睛都盯着裴沐;激动的,忌惮的,难以置信的,欣喜若狂的。
所有人也都看到,她收回手杖,坦然背对无数敌人,顾自走到了扶桑军中。
“扶桑战士悍不畏死,”她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扶桑祭司——同样如此!”
在短时间内恢复体力的扶桑战士们举起双手。他们用尽力气,站下身边敌人的头颅,满面通红地嘶吼:“悍不畏死——!!”
“悍不畏死!!”
“祭司大人与我们同在!”
“扶桑必胜——”
“扶桑必胜——”
妫蝉望着好友走近,满是尘污的脸也露出了笑容。
但忽然,她面色微变。在裴沐走近之际,她猛地伸手捉住了好友的手臂。
果不其然,裴沐身形一抖,整个重量便朝妫蝉压去。
若非妫蝉也已经恢复大半体力,简直要接不住她。
“……我就知道!”妫蝉压低声音,又急又怒又心疼,“你何时这般厉害了?方才的果然都是幻觉,你吓住他们,又趁机杀了无怀祭司,还用巫术给我们所有人治疗。”
“可是阿沐,你自己怎么办?”
裴沐干脆趁势倒在她身上,头枕着妫蝉的肩。她对一旁自发上前护卫的战士摆摆手,示意他们自去杀敌。
妫蝉扶着她到一旁坐下。另有几个知机的战士明白过来,不声不响地挡在她们身前。
“什么叫我‘何时这般厉害’?我明明一直这么厉害,今天比昨天更厉害。现在,不过是消耗过度罢了,等等便能恢复。”
裴沐嘴硬,哼哼着又得意:“你说,几个人能和我一样,出手就带来这般变化?”
“好好好,你自然是很厉害的。”妫蝉啼笑皆非,又很心疼,“可你也不用这般拼命罢?你都来了,那想必援军也……”
忽然,妫蝉的面色凝固了。
“援军……”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裴沐摇摇头,握紧好友的手,“就算只有我一个,我也会救你们。”
妫蝉问:“朱雀大人呢?”
裴沐顿了顿:“死了。”
妫蝉瞪大眼睛。她露出一种震惊的神情,却又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了然。
“这么说,果然是……”
裴沐点点头。
两人一时不再言语。
妫蝉翻出怀里的糖包,将最后一颗浸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