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江栾一个劲儿地苦劝,心里头嫌他啰嗦,暗骂这姓江的,虽有行军谋略,然却是块木头,着实不通人情世故。他双眸紧闭,心中愈发不耐,见其兀自絮言不止,已然忍无可忍,当即拾起案上镇木,朝着江栾狠狠砸了下去!
那檀木镇尺,虽算不得重,却也颇有些分量。江栾眼见得镇尺袭来,却是挺直脊背,避也不避,恰好被那镇木砸中了额角,顷刻间鲜血汨汨而流,竟将他左眼视线全然糊住。
袁骠骑高居案后,垂眸见这心腹谋臣,竟被自己砸得头破血流,心中也不由生出些许愧疚。
男人掩袖轻咳,并不看向江栾,只低低一叹,温声说道:“知乔。依你所言,明日我便送陶二回澶州,恰好与良夫人、袁灵同行。”
他轻轻勾唇,又夸赞江栾道:“知乔,还是数你思虑周全,又敢直言进谏。只是这一回,倒是你多虑了。那陶二于我而言,不过是个玩物。她虽妖媚,却难惑主。”
江栾默不作声,只缓缓抬起青袖,拂去鬓角处的鲜血。
眼望得青衫之上,殷红点点,宛若小梅摇落,江栾深深吸了口气,面上又赞了袁骠骑几句,而这心底深处,却已定下凛凛杀意。
今夜,即是今夜!他要趁着那妖女还不曾逃脱军营,亲自提刀手刃了这狡狐!为了家国天下,他要牺牲己身,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