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并未书明任务主使之人?”
余安行叹气道:“当年我还没当上修文院院主,这些任务记录并未经过我手,我也并不清楚……”
砰!
似乎是江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即便余师兄当年不是院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余师兄这样聪颖善谋,心思细腻之人,猜都能猜出来吧!”
“告诉我,”江婉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哭音,“余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他死了,对不对?”
余安行沉默许久,轻轻一叹:“江师妹,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那个任务的主使之人到底是谁?”
余安行道:“你心中若已有答案,又何必多次一问?”
“真的……是他吗?”江婉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余安行默然不语,这便是默认了。
江婉以手捂脸,颓然滑入椅中,语不成声,低低哭了一阵,才道:“余师兄早知此事,为何一个字都不肯告诉我。”
余安行痛声道:“当年那些事情,大家都是情非得已,我又何必徒然增加你的痛苦?”
他低头拿起桌上那张泛黄的纸业,揭开灯罩,对江婉道:“江师妹,都过去了,事到如今,再将旧事翻出,又有何意义?”
“此物,还是烧了罢。”
江婉缓缓放向双目,朝余安行望去,哭红的双眼目光空茫,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余师兄当年与戚师兄关系最好,而今,他与她说的却是,算了,不要再追究了。
江婉觉得自己整个人好似沉入冰河之中,冰冷的河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挤压得她无法呼吸。
若那日黑市公墓里,那个女人与她说的话是真的……
一个是她少时的恋人,早已死去的大师兄。
一个是她同床共枕,相濡以沫二十余年的夫君,是她女儿的生身父亲,更是天元道宗的宗主,正道领袖。
该如何抉择?
江婉看着余安行那张熟悉的面庞,脑中一片空白。
她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上布满旧伤,皆是昔年练习金针术所留。
耳边仿佛又响起那个高高大大的少年郎的笑语之声。
“婉妹,你是医修,我是剑修。以后你便负责治病救人,我来负责降妖除魔,你说好不好?”
好不好?
一滴泪落到她的掌心,如同一点晶莹纯净的星芒,在烛光下微微闪烁。
她蓦然握紧双拳。
如果余师兄和沈绝都变了,那她也依然还是年少时的她。
她心中依然有正义,有大道,有天下,有救死扶伤。
她是不懂权衡利弊,不懂顾全大局。
但她懂,若戚不恕屠杀同门,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受人陷害,他就不该背负那样的恶果和骂名,这对他不公平!
江婉擦干眼泪,缓缓起身,从余安行手中抽走那张纸,嗓音沙哑道:“这页纸,就不劳烦余师兄动手了,我自己会处置。”
“今夜,余师兄只当我从未来找过你。”
余安行道:“江师妹,天元道宗几经磨难,能有今日地位,实属不易,即便是看在前宗主的面子上,你也不该去做傻事。”
江婉低声道:“可余师兄你应该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人。”
余安行的语气严肃了几分,沉声道:“还请江师妹以宗门为重!”
江婉推门而出,不再听余安行劝告,在凄冷的夜风中,孤身离开了修文院。
薛宁和平秀斩断蛛丝,跟踪江婉走到主峰山脚,发现她回了峰顶的秋蝉小院,暂且放下心来。
方才江婉和余安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