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距离迅速拉近,崖底剑阵被触发,万千飞剑嗡然响动。
薛宁伸手扼住秦怀楚脖颈,真力贯注于掌,一掌震断了秦怀楚脖颈以下的经脉和骨骼。
秦怀楚发出惨无人道的嘶嚎,身体仿佛变成一只破破烂烂的麻袋,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他涕泪满面,又哭又笑,怨毒道:“来啊!一起死啊!”
话音落,嗖嗖的破空之声响起,如同烟花盛放,黑森森的崖底灵光乱蹿,万剑齐发!
绚丽的剑光彼时尚在千尺之下,下一瞬便已逼至眼前。
薛宁紧紧抓着半死不活的秦怀楚,巧借蛛丝之力,身姿如燕,迅逾闪电,灵活地穿梭于万千飞剑之间。
飞剑与悬浮在他身周的剑丸相击,火星迸溅,每一次对抗,都引得他胸中气血激荡。
只他一人,都难以从剑阵中脱身,更何况手上还多了一个半死不活的累赘。
若这般将秦怀楚抛下去,他必死无疑。
但就这么遂了他的意,叫他这样死了,薛宁万万不甘心!
他要叫姓秦的临死前尝遍苦楚,叫他后悔对秀秀动了杀念!
秦怀楚的身体像条破布般在少年手底晃来荡去,倏忽一道剑光闪过,当下将他双腿齐膝截断。
可他骨骼筋脉尽断,已感受不到更多痛楚。
“薛宁,你今日杀了我,日后便只能做一条在臭水沟里东躲西藏的丧家犬!哈哈,快哉!快哉!”
薛宁双唇紧抿,全身灵力催发到极致,硬生生从细密如织的剑阵里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绕山飞转一圈,藏到天门峰背面。
飞剑追逐不休,轰然一声穿透山体,将整座天门峰捅成了一座筛子。
一时间仿佛天地崩催,山石滚落如雨。
薛宁略得喘息,不顾浑身鲜血淋漓,用力将秦怀楚抛到地上,一脚踩扁了他的脸。
少年拄剑而立,掌心燃起一簇流金般的焰火。
他捧着火焰凑近秦怀楚的眼球,森森道:“我不会陪你死,我只会叫你生不如死。”
天门峰的巨响惊动了天元道宗一十二峰。
天元道宗率先派出大批人马朝此处赶来,其余宗门也派出人马前往窥探。
冷冷的曙光落在地平线上,天终于亮了。
沈绝走进会场时,其余各派已稀稀落落地在席间就位。
他罕见地有些心烦意乱。
这次是他失策了,他低估了那个逆徒的本事和向死之心。
他想不到,那逆徒平日瞧着清清冷冷,竟是情爱大过天的性子。
他竟不管不顾,性命和前途全都不要了,拼死也要为冯家那个小姑娘报仇。
沈绝永远善于明哲保身,审时度势,他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样一种感情。他嗤之以鼻,只觉少年此举愚蠢至极。
钟吕之声沉沉响过,最后一轮擂台赛拉开序幕。
真武观的席位间忽然爆发出一阵骚乱,继而有弟子指着竖在席前的旗帜,惊恐道:“那里……那里有颗人头!”
“啊!是秦师兄!”
骓雅夫人闻声望去,看见旗子被大风吹得张扬开来,露出藏于底下的人头。
她手脚发凉,身子如坠冰窖,一口气没上来,眼睛一翻,倒向站在她身旁的韩陵光,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