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都行。”
若继续侍奉他身侧,近日的情况再多几回,他怕自己某天真就难忍住,对她强夺……
淡淡言罢,身后寂然无声。
片刻后,锦宸最后闭眼一叹,头也不回站起身。
便在他准备离去时,方抬半步,袖子突然被轻轻拽住。
锦宸微顿,随后只闻她轻弱的声音从身后而来。
“不是的……”
她说得很轻很轻,但足以听出声线发颤,隐约含着哽咽。
“奴婢愿侍奉陛下身边……不想走。”
这声虚弱的哀求,直让锦宸怔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缓缓回过头去。
只见躺在榻上的姑娘,微敛的双眸泪雾朦胧,长睫半搭着,沾染晶莹。
锦宸垂眸静静望着她。
从那双迷醉的泪眼中,他看到她的无助,也看到她的后怕。
纵是素来洞察秋毫,锦宸此刻也凝了惑。
既是愿的,可又为何要处处避着他。
幼浔眼眶噙着委屈的泪光。
方才听到他要她走,一时慌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便已将他拉住。
兴许是酒壮怂人胆,眼下她意识涣散,平日里的中规中矩再端不起来。
心里所有抵御都跟着醉了,而那原想悄悄囚禁起来的心思,突然挣脱锁链,就这么释放而出。
“公主大婚,奴婢知道陛下高兴,不想惹您不快……”
幼浔知道的,他这几日对她有怨,虽迷惘原由,但她晓得自己没资格过问。
而后思来想去,只以为是那天她到东游廊帮忙结彩灯,疏忽了伺候。
迷迷糊糊念及当时他的话,怕他不信自己一心愚忠。
幼浔竭力咽下哽泣:“奴婢……错不该、对陛下有别的心思,但真的……真的没想过攀位,只要、只要,能一生……侍奉陛下,就够了……”
泪水连珠,滚落眼尾,滴滴坠湿枕上。
她悲咽在字里行间,哽了好半天,才将话说完。
显然,言出这番话,借着酒劲,也凭尽了她此生最大的勇气。
而锦宸蓦地愣住神,竟难以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
她刚刚是说,对他有别的心思?
幼浔虚弱合目,鼻子阵阵发酸:“奴婢……知道配不上您……不敢妄想……”
想忍哭腔,又憋不住溢出依稀绝望。
她真的,真的只是想在心里,偷偷地喜欢他。
但他总是温柔相待,从未存过贵贱之分,对她太好,好到,她从最初的无欲无求,到现在,几乎是要生出可怕的得失心。
而此刻,她把所有藏在心里的话都吐露给他听了。
带着绝望和悲丧,似乎……也有那么些解脱。
锦宸眼底深邃如渊,一动不动凝着她。
方才闻她所言,他身躯一震,仿佛被一股燥热攫遍浑身,心弦撩动,颤颤如丝。
为自己的愚昧无知,他说不上来一句话。
他的小侍女,并非对他无意,竟是出于自卑,不敢高攀。
当幼浔攥着他衣袖的指尖,慢慢下滑。
锦宸眼波忽动,蓦然捉住了她的手。
“……谁说是妄想。”
他缓缓坐到床边,低缓的嗓音,悄然之间透了哑。
睫毛颤了颤,幼浔微微撑开眼缝,和他相视之间,恍惚以为自己在梦里。
锦宸深凝她片刻,心意明朗,再无需顾忌。
忽而倾身而下,他精准地含住了她湿润的唇。
幼浔此时是半分反抗的力气都无的,除了双手似拒似扶地攥在他肩膀,只能任他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