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尽脑汁,也根本理不出究竟要简至何等地步,方可在三日后就能办帝后大婚。
哪怕是民间稍殷实点的人家纳新妇,少说也得筹备个十天半月啊!
可怜叔孙通枯坐半日,终是不敢夸大,唯有硬着头皮进了宫。
他怀里还揣着刚刚写就的章程,求见陛下。
他不敢违背陛下旨意,但豁出性命,恳请宽限几日,也比卡在那太过要命的三日后要好。
一听是负责大婚仪式的叔孙通求见,对此显然极为重视的楚帝,立马便让卫兵予以了放行。
换做平日,叔孙通必得感到受宠若惊,而此时他却只觉有苦难言。
尤其一想着一会儿要说的话,他便觉步步似行走在刀尖上般痛苦。
当他心惊肉跳地入了殿,正要开口时,便愕见陛下的寝宫外殿中……竟还有一人。
那人自是他还神情恍惚时、被项羽于众目睽睽拉走的吕大将军。
吕布身前一张矮桌,上头有酒樽一只,身边还摆着几只已空了的酒坛子。
这会儿白皙的面皮泛红,一贯锐利的虎眸也微微涣散,怎么舒服怎么摆的长手长脚透着疏懒闲散的气息。
相较之下,楚帝身前的矮桌虽也有酒樽一只,却似未曾碰过,仍是满满的。
在他入殿前,陛下怕是正与吕大将军小酌着。
项羽淡淡看向叔孙通:“何事?”
叔孙通闻言一凛,一狠心咬牙,就将来意给磕磕绊绊地说了出来。
粗略一听,见大多涉及皇后冕服、迎嫁仪仗等章程,项羽眸底微露茫然。
却未打断叔孙通的陈述,耐心听着。
待叔孙通讲完了,项羽方难掩莫名其妙道:“奉先在此,何不直问?”
这话一出,顿换叔孙通一头雾水了。
陛下娶后的事宜,怎要问吕将军?
他愣愣看向面色越发红润,目光迷蒙,还冲他打了个酒嗝儿的吕大将军,不禁晕乎乎地嘀咕道:皇后……莫不是吕大将军的族人?
但他只曾听闻,吕大将军为那百年一遇的奇才隐士,孑然一身的无牵无挂,莫说姊妹,连族人也无。
吕布眼看着三日后终于就要讨到婆娘了——虽既凶又憨,还老多规矩,但到底是上辈子与这辈子加起来,唯一一个真正合他心意的——自得多喝几杯,高兴高兴。
他这会儿已有七成醉,脑子虽迟钝了些,但到底还能思考。
见叔孙通果真眼巴巴地看来,他潇洒一摆手,痛快道:“一切从简便是,老子省得麻烦。”
憨子连最要紧的登基都一切从简了,况且眼下是他要入赘?
明面上要做憨婆娘的皇后……他倒不是忍不得。
毕竟叫堂堂楚帝下嫁给他个一穷二白的,咋看也是不大合适。
他眼看着要有里子了,总该叫憨婆娘得个面子罢!
吕布自认很是宽宏大度,遂坦坦荡荡地接受了将当‘皇后’的别扭事儿。
叔孙通听了这话,更觉得云里雾里。
陛下娶后,怎能这般草率?
攸关帝后大婚,天下极要紧之事,哪怕吕大将军或是皇后亲族族长,也不合适全盘代为做主罢。
看叔孙通还磨磨唧唧的,吕布酒劲儿略一上来,顿露出个凶巴巴的神色:“老子都不计较了,你还罗里吧嗦作甚!”
本来高娶个恶憨婆娘,做了上辈子都没做过的赘婿,表面上还要做这劳什子的皇后,就已叫他隐约有些失面子了。
还不得不昭告天下、昭告臣子……那些个叫他脑壳痛的麻烦仪仗,当然得能省则省!
按他吕家的规矩,只要随便给些金银珠宝做交代,当晚交杯酒一喝,就可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