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车站人山人海,买不到票留下的人多了去。”
沙钢的老母亲听到厨房里传出的叮叮咚咚的声音,当场崩溃:“人家留在这里是上班,他留在这里做什么?我养了这么大的儿子,就是为了伺候人的。”
林凤霞奇了怪了:“那你把你儿子带回去打算让他做什么?还坐在传达室里天天收发邮件吗?”
沙钢在老家也有份工资,在一家工厂的传达室坐班。其实工资还是他爹妈发,不过就是给他找个地方待着,好歹不让他成天留在家里无所事事。
“现在最起码的,沙钢凭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不挺好的吗?”
邹鹏耳朵贴着门,听到这儿就愤愤不平:“明明是我妈养着他。”
郑明明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都说了沙叔叔这种叫做家庭煮夫,跟家庭主妇一样,都在为社会创造价值。你别胡说八道了。”
邹鹏要梗脖子,就听见外面那个老太婆的声音大了起来:“她这是耍流氓,欺负我儿子!”
邹鹏火冒三丈,到底谁是流氓?这家人占了便宜还说风凉话。
陈凤霞也不甘示弱,直接冷笑出声:“流氓?你去派出所打听一下,看看流氓罪到底要怎么判。你别忘了,好歹人家是自由身,你们家还有个在美国的呢。”
邹鹏不知道美国这个名词究竟有什么魔力,陈阿姨一撂下这话,那老太婆居然熄火了,然后她听到了外头传来呜呜的哭声:“你们这样子是要逼死我哦……”
最后一个“哦”字九转十八弯,听着就像农村办丧事时哭丧女的腔调,可见是真的伤心。
陈凤霞开口劝她:“沙钢肯出来做事是好事啊。他这么大的人,难不成你们两口子还能管他一辈子不成?”
“他在这儿死了,连尸首都没人管。”
“你也别说成这样。你看看你儿子身上穿的衣服哪件不是新的?你看看她身上掉一块肉没有?吃得好,穿得好,哪个亏待他了。再说就是跟你们回去,你们就能护他一辈子?真要这么厉害,你们先把美国的那个给解决掉才是真的。”
美国这两个字的确有魔力。哭哭啼啼的老女人这会还居然不喊了,就一个劲儿地拍大腿。
邹鹏满头雾水,回过头问郑明明:“美国有什么呀?”
郑明明忙着写游记,头都不抬:“不知道。我劝你老实坐下来,好好写你的作业吧。这事你又管不了。”
邹鹏听那老女人还在哭,感觉总比她逼得别人哭好,就犹犹豫豫的坐回到桌子旁,翻出了自己的寒假作业。
写了没两个字,他又开始叹气:“我妈什么时候才能跟我平等的交流啊?她什么都不和我说。”
郑明明在电脑前敲击方块字,随口应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天底下的大人都不会愿意把孩子当成可以商量事情的对象。除非他们实在没人可商量了。”
这话就好扎心。
郑明明敲完了游记,又检查了一回错别字,再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感觉没什么问题了,她这才发邮件。
编辑阿姨初八就上班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等不到正月十五,她的文章就能变成铅字印在报纸上呢。
嘿,太好了,又是20块钱的稿费呢。
郑明明按下发送键的时候,外头响起了妈妈的喊声:“吃饭了。”
然后在外面抽烟的男人,看灯光看烟花的小胖子,物理写作业码字的小学生,从不同的方向涌进小小的屋子。
临时充当饭桌的大桌上已经摆了几个大盘子,有青蒜炒腊肉,有酸菜炒粉丝,有西红柿打卤面,还有一锅粥。
沙钢一边摆筷子一边抱怨:“你们带了腊肉香肠过来为什么不早说?不然我可以煮腊肉饭。”
邹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