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冲夷仙君伤势复原, 真的重新又来了一次流海秘境。
那只洞虚大圆满的异种巨兽强横无比,即便蓬莱上院的所有人都对李凝渊的实力非常认同,但从理智的方式考虑,都不觉得他能够独自除掉此兽。他们纷纷前来, 在不远不近之处旁观——关键时刻出手, 若能让李凝渊欠下人情, 岂不是双赢之举?
但他们没有料到战况。
流海秘境的天空全都渲染成血红色,深沉的色泽染透云层。天际间的风都盈满了刺激的腥甜。
冲和剑的剑光低调淡漠, 剑如其人。但就是这样淡得甚至难以观测的剑光, 亲自斩下了这只巨兽的头颅、挖掉了它的内核。
冲夷仙君走出此地后, 流海秘境就此封闭, 终年不见天日。
李凝渊没有见到等候他的弟子,而是见到了一身青衣的温雅道修, 手中盘转着镇世山河珠,面带微笑地看了过来。
是靳温书。
他的脚步停了, 冲和剑从手中消散。
“我总觉得你跟以前不同了,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同。”靳温书抬眸打量着他,“你为了一只灵物大动干戈,随后又因这只灵物的死而亲手杀除洞虚大圆满的异种……为了一时的情爱而沉沦偏执, 可不是你的性格。”
“我们共事不多。”李凝渊声音淡漠, “你不用凭空捏造我的性格。”
靳温书毫不生气, 他伸手理了理青色衣衫的袖边儿,指腹抚过淡金的暗纹丝线:“你是我们之中最有希望冲击半步金仙的修士, 我自然推演过你的命数。”
李凝渊抬眸看了他一眼。
“可惜你的命我望不透, 还白白折了很多寿数。”靳温书提起这种牺牲时, 似乎并不把折寿放在心上, “但我要敬告于你, 不可贸然尝试踏入半步金仙,这道壁垒看着纤薄,实际上坚不可摧,你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百年,千年。”李凝渊道,“这种漫长的准备吗?”
“千百年对于你我来说,也并不久。”靳温书对他的话语颇感意外,“以你当前的心境,什么时候能忘记这段陡然而来的情意,什么时候就能安定如初……届时才有几分成功的希望。冲夷子,这几句话,你可以相信我。”
李凝渊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仍旧向前而行,就在他跟靳温书即将擦肩而过的刹那,对方猛地抬手扯住了他的手臂,有些诧异地道:“你身上……”
他怎么好像越来越……跟记忆里的一个人相像了。只不过靳温书一时想不起这个人是谁,却依旧被这股混杂着清淡花香的气息勾起了思绪。
他的手被李凝渊冷淡无比地拂掉。对方根本没有听他讲话,而是依旧前行,依旧离开。
一意孤行。
李凝渊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搜集了许多蓬莱上院与寒渊魔君的往事。魔气漫仙岛、塔内镇魔钉,寒渊魔君闯过十八层地火无穷,也斩碎过蓬莱上院的牌匾山门,更被追杀了数百年。双方的博弈与争斗,足以写出一部“斩妖除魔”的故事。
而对方活跃的时期,他却都处在闭关当中,所以缘悭一面。
他没有想到——自己未曾见到肆意妄为、乖戾善变的寒渊魔君,而是见到了一只脆弱单薄的织月鲛。
不过危险的程度是一样的,一样险些要了他的命。
两年后,冲夷仙君反水叛出蓬莱上院,惊动了六界。
没有人知道原因,他们只知道那把冲和剑光芒柔淡,却足以盖世,锋芒无可匹敌。
蓬莱上院四位仙君联手围杀,在一场大雪之中交战。整个修真界,十大修真仙门,乃至于红尘俗世的修行之人,无不议论此事。
那一日雪山崩裂,荡出一道峡谷。四野寒风寂寂,撩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