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谢家人全都喜好金银,除了前头几个送整匣小黄鱼的,后面的人又送了一些诸如长命锁一类的金器,打得都十分厚实,放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份量。有些女性长辈则送了一些珠宝首饰,其中有一位送了全副头面,项圈儿上的东珠有鸽子蛋那么大,谢璟见过不少宝贝,知道这物件价值不菲,还特意问了舅舅能不能收。
谢泗泉道:“都是家里人给的,你收着就是。”
谢璟就留下了,一件件礼物盒子在房间里码放堆叠着,谢璟只略看过一眼,就都交给寇姥姥去打理存放,低声道:“我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多人。”
寇姥姥也在惊讶,她今日勉强认出几个老一辈的人,年轻些的已分辨不出,她想了一会问道:“今天来送长命锁的那个后生,是姑老爷家的孩子吧?”
谢泗泉坐在一旁把玩一根金链,听见道:“是。”
寇姥姥:“倒是比他老子娘实在,看着说话也本分。”
谢泗泉嗤了一声:“以前那些臭毛病,我早给他们治过来了,保保放心,他们现在听话的很,不听话的那些都已赶出上城了。”
谢璟看他一眼,这确实是谢泗泉一贯的风格。
寇姥姥帮着收拾了好久金银细软,归类存放好,瞧着那两箱东西忍不住叹息道:“要是知道如此,就早几年带璟儿回来,也不至于在外头受苦。”
谢璟道:“我觉得北地也挺好,九爷待我和舅舅一般。”
寇姥姥笑道:“哪儿能一样呀,这是亲舅舅呢。”
谢泗泉虽未说话,但也在拿眼睛瞟向小外甥那边,等他夸自己。
谢璟没回话,垂眼在箱子里挑了两样东西,拿出来单独放在一旁,金镶玉打造的两件小玩意儿,这东西可以给九爷做扇子坠儿,很合适。
寇姥姥看他挑了一些,笑着道:“是该多留出几样来用,你身上一向素淡,多带点儿显得活泼。”她只当谢璟要自己用,因为一看就是男孩儿用的东西,还帮着谢璟一起挑。
谢泗泉扫眼看了,瞧见谢璟拿了一对白玉小狮子,顺口问道:“璟儿自用还是送人?”
谢璟:“都有。”
谢泗泉视线落在那一对玉狮子上,没再说什么。
他坐在这里陪了谢璟片刻,就打了个哈欠,回去睡了。
谢府极大,谢泗泉自己住的院子就分了两进,门厅放了几只宽口陶缸养了碗莲和锦鲤,晚上踏月回来的时候,莲香幽幽,偶尔能听到几声鱼儿跃起的轻微水声。
徐骏已在房间等他。
桌上点了灯,一旁摆放了厚厚几摞账册,徐骏正在翻看其中一本。
谢泗泉推门进来的时候,一瞧见这架势就头疼。
徐骏一副秉烛夜谈、公事公办的模样,正儿八经坐在那要开口说话,谢泗泉抬手道:“打住,你等我片刻,好歹让我擦把脸,歇一歇。”
谢泗泉洗漱之后,走过来大大咧咧骑坐在徐骏腿上,面对面勾着他脖子,鼻尖凑过去闻了闻:“怎么回事?”
徐骏喉结滚动,强自镇定:“你少找借口,今天一定要把这些处理完。”
谢泗泉鼻尖几乎贴着他的,说话的时候唇都轻轻擦过,像羽毛:“你把我之前漱口的竹盐换了?怎么味道尝着不太一样。”
徐骏握紧账册,指节紧绷到发白,强自克制。
他甚至都能知道谢泗泉下一步要做什么。
可等对方真凑上来让他也“尝一尝”的时候,他推搡两下,还是没能真把人推开。
……
衣服散落一地。
从桌前、凳上,一直到床边都有几件,床前堆叠的两件衣裳并非同一人,其中一件湖蓝色的长袍上还有一串白玉佛珠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