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个精兵。南王府哪来这样丰厚的家底。这分明是宫九的作风。而加上把这些精兵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紫禁城——这样的罪过,可无法轻易掩盖过去啊。这算起来可需要一块免死金牌,但你却把这牌子给了叶城主。”
“宫九需要一点教训。”
“所以你故意引他掺和进这样的事里。”
“对。”叶障目点头,他坦然地道:“如果他迟早会这么做,那不如早点把他引出来……提前解决掉,也免得夜长梦过多。”
典型的钓鱼执法。
“你的动作实在是太急了些。”
“时间不等人。”
天子点头:“是你的作风。”
“那我们便告退了。”
“走罢。”
叶障目没有去拉陆小凤。
他头也不回地,就这么直接走了。
陆小凤站在原地,他的心口都是冷的。
怎么会这么冷?
……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他?
他们不是朋友吗?
天子在喝茶。
已是深夜,霜浓露重。等过上那么一两个时辰,就是早朝的时候。励精图治的天子应该早早就寝,合着书页的浓墨香味度过这样的一夜。他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沏上一壶浓茶,甚至还在侠客的面前颇为安然地拂了拂杯盏,闲适地抿上一口?
他的动作如此流畅,行云流水得仿佛重复过数百遍般。这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淡然与礼仪。世家子女的动作总是如此熟稔,陆小凤沉默地垂下眼睫。他看着地板,仿佛能从精雕玉琢的大理石里看出一朵花来。
他干涩地想:……但是花满楼的举止分明与这不同。
那又是谁让我感到熟稔的?
这里实在是太沉默了。
年轻的皇帝等了半壶茶的时间,但是还没有等到面前的侠客开口。皇帝的耐心很好,所以他又等了半壶茶的时间,甚至还有闲心为自己再续一杯茶水。
侍女侍卫早就走远了,他只能亲自操手。
袅袅升起的烟雾吞没了他的眉眼。天子的声音都在这薄雾中朦胧,他陈述:“你是叶障目的朋友。”
陆小凤拧紧拳头,又快速地松开。他道:“天子也会知晓我们这些平凡的江湖中人吗?”
“你不明白。”
“草民总是不明白很多事。”
天子看着他,乌黑的眼里有奇妙的情绪,年轻皇帝的语气很平静,他温和地解释:“你不明白两点。第一,你不平凡,第二,他不是江湖中人。”
“草民不懂陛下的意思。”
“你只知道他叫叶障目。你知道他的另一个名字吗?”天子没有等陆小凤的回复,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他叫朱严胜。”
“朱……”陆小凤睁大眼睛。
这是国姓。
很多人都姓朱。但是京城的朱与外面的朱不一样,而紫金城里的朱氏与他们都不一样。
“他差点就成了朕的兄长。”天子说着说着,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他继续道:“说是差点,其实只是没有依据的胡乱猜想而已。”
陆小凤沉默了。
他知道了一件事:天子并不想听他的回复,天子只想让他倾听。
所以陆小凤顺从地摆出倾听的姿态。
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可做的了。
天子看着他的样子,又低低地笑了。天子摇了摇头,笑着道:“那是九年前的故事了。”
“我的父皇啊,他是个天真良善的人。他被朝中佞臣蒙蔽了眼睛,却一无所知——或许有所觉察,但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天真,就意味着优柔寡断。而优柔寡断,就意味着无法轻易下手。他没有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