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个哭了一宿的美人,恐怕连赵疏的面都没见过,倒是听闻她的父亲是兵部的一名官员,所以她是为何哭?
前朝有了变动,一切的异样都源自于小昭王一封即将回京的急信,尘封的大案掀起不可告人的一角,随之惊起的涛澜从前朝波及到了民间,也波及到后宫。
章元嘉问芷薇:“你可有法子打听到外面出了什么事?”
芷薇摇了摇头。
章元嘉眉间的郁色愈深,她心中着急,奈何无计可施,情急之下腹中竟传来一阵隐痛,章元嘉忍不住伸手捂住腹部,芷薇见状,连忙扶住她,“娘娘。”章元嘉闭眼摆了摆手,稍稍缓了一会儿,芷薇是从小跟在她身边的,见她额间香汗密布,生怕她伤了身子,犹豫了片刻,忍不住轻声道,“娘娘,奴婢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递消息给老爷。”
章元嘉愣了愣,别过脸来,“你有法子给父亲递消息?”
芷薇点了点头,她知道宫人往外传消息是大罪,双膝落在脚榻上,跪着回话:“有。不瞒娘娘,西宫宫门有个小侍卫,从前受过老爷的恩惠,娘娘这边有什么,都可以借由他带话给老爷。”
章元嘉听了这话,搭在被衾上的手一下收紧,片刻后缓缓松开,她问:“可信吗?”
“可信。”芷薇咬着唇,“自娘娘进宫后,一次都没有被发现过。”
芷薇想着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干脆全盘拖出:“内侍省最低等的小黄门是给各宫做杂活的,往往各宫都有走动,奴婢是宫婢,自然不能直接跟侍卫接触,不过西门的小黄门里有个十分信得过的,奴婢都是托他给侍卫传话,再由侍卫把消息带出宫外。”
是了,做杂役的小太监,是这宫里最不起眼的,死了病了都未必有人关心,怎么会被人发现呢?
章元嘉静了许久,对芷薇道:“那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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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更暗一些,芷薇就从元德殿提着灯出来了。
元德殿其实离赵疏的会宁殿并不远,刚过甬道,芷薇就和曹昆德与墩子撞了个正着。近来赵疏怜曹昆德年纪大了,一到黄昏便打发他去歇着,曹昆德这是要往东舍那边去,见了芷薇,墩子先行招呼:“芷薇姑姑。”
芷薇福了福身:“曹公公。”
曹昆德含笑道:“芷薇姑姑这么晚还走动呢。”
“宫里粗心眼的婢子把安神香片泡水里了,娘娘近来身子重,香断了怕是睡不安稳,我只好去内库再去些。”
曹昆德听后携着墩子往道旁让了让,“且赶紧的,这宫里眼下什么事不紧着娘娘,辛苦芷薇姑姑了。”
芷薇回说一句分内之事,再与他一欠身,立刻去往甬道外了。
待芷薇走远,曹昆德慢慢儿往前走,嗓子唱戏似地换了腔,不再是和善的了,变得又细又沉,“元德殿里的人,都是精挑细选过去伺候的,皇后身怀六甲,肚子里的那个就是国祚命脉,跟前儿伺候的要这么不仔细,早该领罚了,岂能在元德殿伺候?”
后宫的人也分三六九等,嘉宁帝继位这几年忙于政务,后宫虽和睦却冷清,并不是个百花竟艳的场所,唯一一枝独秀,就是章元嘉的元德殿了,是故在元德殿里伺候的人,自然要高人一等,那是个后宫侍婢都争着抢着去的地儿,岂能犯把香片泡在水里的过错?
墩子道:“章大人被‘赐休沐’,前朝人心惶惶,后宫怎么都有所觉察,这位芷薇姑姑是打小就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说到底,算是章家人。”
“可不是么,传信儿呢,章鹤书手伸得长,深宫里也有他的救命稻草。”
“照公公看,章大人过得去眼前这一关么?”
“难说。”曹昆德手腕搭着拂尘,“陵川齐文柏参他的一本奏疏雷声大,雨点小,没有实证,很难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