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衡开车去了江南府, 半年前购置的精装大平层,地段离他公司很近,屋内只有一些基本的摆设, 显得很空,可见主人只是拿它当一个暂时落脚点, 并不打算常住。
他穿过垭口,去酒柜取出红酒和杯子,走到吧台的高脚椅上坐下,自斟自饮起来。
浅浅一杯, 拿在手里晃了晃, 然后缓缓咽下,顾景衡没有酗酒的习惯,除非在外应酬, 鲜少独饮, 此时此刻, 单纯是图个放松。他在一种极为放松的状态下, 回想陆宇舟的种种鲜活神情,不觉笑了笑, 他是第一次见识这么能耍贫的人, 也很能撒娇, 作为男人, 有时候确实很受用。
门锁“咔哒”一声, 江遥舟换好鞋走了进来,走到他跟前, 喊了声“顾先生”。
顾景衡拍拍旁边的椅子, “坐。”
江遥舟抿着嘴乐, 依然不敢逾矩, 只默默坐到一边。
“能喝酒吗?”
“能喝一点。”
“去拿个杯子,陪我喝点。”
“哎。”江遥舟跳下去,小跑着给自己取来了盛酒的杯子。
顾景衡把红酒瓶递给他,“能喝多少就倒多少,别逞强。”
江遥舟把这话当成是温柔关怀,暗自在心里体会,倒酒的时候都有点飘飘然,他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然后看着顾景衡傻笑,“这么多还是能喝下的。”
顾景衡也笑了笑,晃着红酒杯不经心地问:“晚上没戏?”
“今天不是去点痣嘛,跟剧组请了一天假。”那医生还交代近期不能沾酒,说是酒精导致的充血会影响伤口愈合,不过他现在可管不了这么多,就是叫他去死,他也愿意。
顾景衡扳过他下巴,专心看他被点的眼角下方,那里只剩下一个浅粉色的印,江遥舟一动不敢动,如此贴近,他甚至能嗅到男人袖口的香水味,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踩在了云端上,浑身都软绵绵的。
“瞎折腾。”顾景衡松开手。
江遥舟更开心了,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他一口气干了红酒给自己壮胆,也许今天可以有所突破,平心而论,他心里还是有点怕的,光是想象那陌生物件要放进自己的身体里,便开始本能地打怵。
顾景衡没发现他的异样,喝完半杯酒,径自躺到沙发上抽烟,也没管家里多出来一人,江遥舟心不在焉,坐在高脚椅上频频往客厅的方向看,他攥紧拳头,终于一步一步走到了男人身边。
顾景衡眯眼看了看他,像是不理解他的行为。
江遥舟心一横,直愣愣地盯着男人:“我们都交往好几月了,都是成年人,我可以的。”
“可以什么?”顾景衡沉声道。
江遥舟明显愣了下,喝酒借来的胆儿显然还不够用,他磕磕巴巴地说:“不是男朋友嘛,关、关系可以更亲密点。”
顾景衡吐了口烟圈儿,“我对你没那意思。”
这下江遥舟彻底呆住了,灰小子的梦即刻被击碎,他羞愧难当的同时,更多的还是困惑,“为什么?”
顾景衡没正面回答,“你还小,不了解男人,男人都喜欢性格里带点作的,但有时候又会嫌烦,看不见还总惦记着,但真见面了,又恨不得要弄死他。”
江遥舟眼圈发红:“你有喜欢的人?”
顾景衡索然地笑笑:“算是吧,就是有点作。”
“那怎么还会分手?”
顾景衡眼色渐沉,眼底有隐痛,像块陈年的痂,“我当时想杀了他。”
陆宇舟刚进组时,对江遥舟印象还不错,小伙子长相乖顺,眉眼柔和,很容易让人想亲近,加之平时在剧组总是客客气气的,一看就是好脾气的人。
如果没跟顾景衡纠缠到一块的话,他愿意相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