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残留着摔碎的玻璃渣和一小滩水迹。
他立马拨打120,准备无误地向对方传达清楚家庭住址,他能听见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那种感觉近似于失重,太难受了,简直无法喘气,陆宇舟站着缓了一会儿,然后弯下身子颇为吃力地把过妈妈挪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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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开会,顾父以集团董事长身份出席季度例会,董事会经过商讨,驳回了顾景明关于大力发展新能源产业的策划案。
董事们一致认为,该项目虽然前景远大,但以后期回报来看,不值得投入大量财力和精力。鸡蛋放在多个篮子里固然可以降低投资风险,但篮子越多,越容易顾此失彼。
散会后,顾景衡回到自己办公室,把秘书何琳叫了进来,亲自给她圈点了标书上的几处错误,提点一番,让叫她最迟明天上午把初稿赶出来。
郑昊随后进来,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手还搭着沙发沿,清爽神气的模样可见心情不错。
顾景衡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顾景明的新能源项目被否决了。”
郑昊轻松地笑了笑:“还真让你料中了,他这阵子又是调研又是搞策划,心思没少费啊。”
“想法不错,如果再晚个五年,这项目可能就提上日程了,现在搞新能源,成本大,弊端多。”
郑昊随之附和:“是啊,就拿充点电费来说,一点不比油费便宜,消费者肯定会有个取舍,假如生产一万台,最后有一半压货,这些成本谁来给我们买单?”
顾景衡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嗓音含着一丝沙哑,“他那个人,没什么脑子,想法还特别多。”
“这么困,昨儿晚上干嘛去了?”郑昊拨打秘书内线,要了杯咖啡进来。
顾景衡无所谓道:“半夜抓野猫去了。”
郑昊觉得这说法颇有意思,也知道无非是下半-身那档子事,倒是挺好奇哪家的野猫能有这么大威力,“这野猫值钱了,大半夜还劳您亲自跑一趟。”
好巧不巧,老黎这时候打来电话,将陆宇舟的情况简单叙述,还将那句“大龄待娶”的玩笑话也一并告知了。
顾景衡感觉心上有只猫在挠爪子,轻而易举就能拿捏起他的情绪,语气明显放柔,“他这是在逗您玩呢。”
“咳,我哪能不知道啊,这孩子说话从来没个准儿,要是哪天别人拿他那话当真,再使点招数,不就把他骗回家了嘛,别看他嘴皮子厉害,感情方面其实跟我这老头子差不多,大刀阔斧,直来直去。”
顾景衡没吱声,老黎不在现场,看不见,倒是从呼吸声中辨出了几分低重,“我手头上还有点事,先挂了。”
“哎,那你忙。”
顾景衡收了线,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单手插兜踱步到落地窗前,外面日光明媚,透过玻璃,恰到好处投下一片亮色。
“谁打来的电话啊?”郑昊随口一问。
顾景衡想着心事,“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