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衡晚上有局, 约了住建局的几位领导吃饭。
下午四点半左右,郑昊忙完手头上的事,难得空闲片刻, 点开手机随便看看, 首页弹出来一条娱乐相关的消息——“某陆性男艺人于昨晚二十二点三十八分, 在世贸附近的通江桥上跳河自杀, 目前已被送医就诊,具体情况不明。”
起初他没留意,一翻而过,继续浏览股市行情,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 他走出办公室去茶水间倒水,期间还跟某个同事打了声招呼, 倒完水回来,正准备联系酒店以确定晚上的包间和菜品。
也就是突然一下子,他想起了方才走马观花跳过的那条新闻, 几个关键词重叠到一起——姓陆,男艺人,自杀。
郑昊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他勉强镇定着, 抓起手机查找之前的消息。
还没等他逐一细看,某条评论突兀地跃进了他的视线,“好像是陆宇舟,演过《逐鹿》, 演技还不错, 可惜了, 不会是为情所困吧?还是本来就有抑郁症啊?”
郑昊快步走到总裁办公室, 顾景衡抬头,用眼神询问他出了什么事。
他摇了摇头,嗓子里干涩憋闷:“没事。”
顾景衡往座椅上一靠,神情懒散,“晚上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郑昊讷讷地说:“都安排好了。”
顾景衡拧好手上的钢笔,随意放到一边,从抽屉第二层摸出纸烟和打火机,自己先拣了支出来,又扔了支给郑昊。
郑昊欠身抓起桌上的打火机,毕恭毕敬地给他点上火,顾景衡察觉出不对劲,徐徐吐出口烟圈儿,“今天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小……没什么。”郑昊喉结微动,狠吸了一口烟。
顾景衡抬眼看着他,没想刨根究底地追问,话锋一转,问起地皮审批的进度,饭局上正好要谈这事,“晚上把申请书也带上,这项目估计快了。”
“好。”郑昊夹着烟,转身走了出去。
他重新理过思绪,一来景衡不是医生,就算告诉了也于事无补,二来赶在竞标这当儿,出不得一点纰漏,晚上的饭局没法推。
还有最重要的,他俩已有大半年没联系了,算是分得干净利落,当初小陆也是拿了不少钱的,这个节骨眼上,景衡没有义务再去管他,找个时间——明天或者后天——他去医院看看什么情况。
晚上开车的是司机小高,这人开车没他师傅稳当,有些毛燥,顾景衡本在后座阖眼休息,被突然的一个急刹踩醒了,索性睁了眼拿起手边的项目申请书看起来。
郑昊一直心神不宁,也就没注意到小高的毛手毛脚,搁在平时,他肯定得出声提点几句。
“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顾景衡看似随意地问。
郑昊抿了抿唇,还是将那些话烂在了肚子里:“没有。”
顾景衡头也没抬,依然在翻阅手上的文件,翻到最后一页,合上,再扔到旁边,他稍稍偏了下头,在晦暗的光线中瞥了对方一眼,“我看你心思不在这儿。”
“可、可能昨天没睡好。”
“等手上这项目弄好,回去休个假吧,出国散散心。”
“嗯。”郑昊心不在焉,翻来覆去地看手机里的那条娱乐新闻,想刷出点最新的进展,可除了底下蹭蹭上涨的评论,半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他终于憋不住了,“有件事儿,想跟你说一下。”
顾景衡看着他,示意他往下说。
“我今天在新闻上看见小陆了,那上面说他跳河自杀,人已经被送到医院了。”郑昊一口气说完,半点不带哆嗦。
车厢内突然安静下来,连毛燥的小高一时也变得稳当起来,顾景衡目光平静,咬合肌微微动了下,却是转瞬即逝,旁人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