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钟家大公子的信吗?”
他们都知晓,钟随安为了找妹妹,生生忍着,一路慢行,生怕错过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就生生拖到了如今,比大队伍落后了许多,就连大皇子昨日都已经成功返京了。
钟念月本想说是,但又觉着这样应声对钟随安对晋朔帝都不大公平,她便摇了摇头。
方家姑娘惊讶了一瞬,但见她不多提,也就识趣地没有再问了。
这京中但凡好生教养出来的姑娘,到底都是聪明人更多些。
今日其实并非是方姑娘相邀,而是她那嫂嫂,如今正在孕中,大门不敢出,二门不敢迈,憋得人都要疯了一般。上头婆婆疼惜她,这才邀了各家的姑娘前来陪着吃吃茶,说说话,作诗投壶曲水流觞都可。
其他姑娘一早已经到了。
等方姑娘一领着钟念月进去了,那园子里登时便沉寂了片刻,而后众人才又僵硬着缓缓出了声。
“钟姑娘来了啊。”
“原来是钟姑娘……几日不见,倒是……”那人似是噎了下,才硬生生地不情不愿地憋出来一句,“风姿更见出众了。”
很好,我就爱瞧你们生气又气不过,还拿我没有办法,一边还得努力恭维我的样子。
钟念月抿唇一笑,缓缓走入了席间落座。
其实莫说是她们了,便是方家如今的当家主母,都不敢轻视了钟念月去。
等钟念月一落座,还热切地与她说话呢。
这还是自打及笄宴后,她们第一回再见到了钟念月,心下滋味儿那可真就叫一个五味杂陈,各不相同。
钟念月的及笄宴足够叫她们羡慕嫉妒恨上数年了,也要忌惮上许久了。
毕竟那宴上的盛大,也就意味着钟念月身上得到的荣宠何其之多。
没多久,方琰琰就来了。
他是来找钟念月的。
方琰琰其人虽然与秦诵等人是一伙儿的,但他生的模样却是狐狸眼、琼鼻红唇,有一分风流玉面相。若是刨除他的家世教养,与满腹的诗书,他瞧着更像是个纨绔公子。
他径直到了钟念月跟前道:“我同你讲个笑话……”
说罢,似是又觉得不大合适:“罢了罢了,我怎么好同你说这个呢?”
钟念月懒懒拨弄着跟前的果盘,道:“你说就是了。”
一时引得众人心下又是惊疑不定,心道方家公子怎么会又与钟念月有私交呢?
这便是为何,那及笄宴后,钟念月头一个应了方家邀请的关系?
方琰琰失笑:“罢。”
“你可知前几日吕家丢了个儿子的事。”
这吕家还真不一定入了贵女们的眼,因而只有一半的人知晓怎么回事,另一半还面露茫然呢。
方琰琰这才往下道:“他与几个人一并被人发现,丢在了城门口,用那马棚里用的草料草草掩盖住。似是被人狠狠揍过一番,鼻青脸肿的,这也就罢了,只见他们每人都缺了一根尾指……”
一说到这儿,钟念月就本能地觉得有点疼,一下打了个寒噤。
晋朔帝到底还是没有那样轻易地放过他们。
狠揍一痛也觉得不解气罢?
“等人将他们扶起来,连路都不会走了,一个个模样惊惧,……”方琰琰一顿,道:“似是被人掳走后,与几个山匪大汉,共度了几个日夜,才摧残成了这般模样。”
方夫人轻喝一声:“君子不议污秽。”
众人听了这话,却是一时神色变幻莫明。
她们这两日也隐约有听闻京中有人,大胆议论钟念月失踪时,恐以美色换来了安稳。
此时听方琰琰这话,他们倒禁不住回忆那日及笄宴上见到的钟念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