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非每年都能来齐,比方上一年,观亭月同燕山便由于军务脱不开身。
天色到半下午就略显阴沉了,府邸挂满了节庆用的灯笼,作装饰的鞭炮和双鱼节迎风而荡,飘得喜气洋洋。
敏蓉踏进观家大门时,内心几乎是受到净化般的神圣,既感动又亢奋。
“我我我……我当真可以和你们一块儿吃年夜饭的吗?”她情绪过于激昂,连说话声儿都带抖的,双目期盼地盯着观亭月,“好像在做梦一样!”
她见状,忍不住笑:“为什么不行?”
“别怕,我奶奶应该会很喜欢你,她对小孩子一向宠溺,八成还要给你包压岁钱。”言罢环顾四下,“没见着大嫂她们,是在庖厨那边吗?走吧,我们过去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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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琉璃厂挨着的街市,数商铺最为丰富,汇集了南北各地的新鲜玩意,熙熙攘攘的人摩肩擦踵,尽是来置办年货的。
观天寒路过卖鸟雀的小店,站在那梁下,对着笼子里的百灵“啾啾”地逗了两声,冷不防瞥见观暮雪和燕山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忙急急地跑了几步,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悄没声息地跟着。
说到逛京城,他俩都没有观暮雪懂行,这回被家里打发出来买东西,就只有老老实实地由他带路。
小厮们拎着大包小包的物件,艰难地在人丛中穿行。
老太太要吃的甜食,姑娘家用的脂粉,还有几个小奶娃的玩意儿……偏偏非得叫今日来买,美其名曰应景——更要亲自买,以示诚心。
反正,女人的心思,总是很难懂。
观暮雪略抬了一下手,侍候他的小书童立时会意地停住轮椅。
旁边是家做布匹生意的铺面,内里装潢明朗,外间倒挂出不少鲜亮的绸缎绫罗,他从门中望进去,沉思良久,吩咐小童推自己走近看看。
燕山和观天寒不明就里,便陪着在店中逛了逛。
来此处挑选的大部分都是妇人,燕山没事可做,百无聊赖地捡起几块花色浅素的打量。
“燕侯。”正清闲之际,观暮雪滚动轮椅来到他身旁,手里握着一段轻盈的纱,“瞧这个。”
“织金的暗花纱,冰凉光滑,触感极其细腻,在夏日十分耐暑,是不得多得的好物。”
他好整以暇地一挑眉,静等对方下文。
“倒是可以买去给小月儿做件直袖的外袍,里面搭这段皓锦绉的裙子,余下的布料还可以裁一条披帛。荼白霜色衬她的皮肤,穿上一定很漂亮,显身段得很。”
燕山盯着他怀中的纱绢沉默。
大概对那画面略作了一番想象,顿时坚定地抬头,“再挑一个色,包两份吧。”
观暮雪笑得意味深长,“就知晓你肯定会喜欢,明日我再介绍位熟识的裁缝上门量尺寸。另一个色么……”
他沉吟片刻,“你觉着石青怎么样?偶尔也该给她换换口味……”
边上的观天寒默不作声地把花色样式全数记下,等他俩走后才上去吩咐掌柜,照着他四弟的搭配,原封不动地买了一份。
临到酉时,集市已经没多少采买的人了,难得的冷清会一直持续至晚膳结束,再被一窝蜂涌上街逛夜市的喧嚣所替代。
三个男人满载而归,风尘仆仆,面容上满是采买了一整日的疲惫不堪,偏偏这样还遭人嫌弃。
“动作快些,就等你们了。”
大嫂领着一帮仆婢端庄地从花园而来,察看沿途的灯可有点漏的,一见他们几个,便开口催促。
众人洗掉满身倦意,穿戴整齐地陆续在厅中落座。
两位夫人牵着自家活跃好动的孩童,燕山携着观亭月的手紧随其后,而好不容易聚一回的四个兄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