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细响。
滴答,滴答。
夜已深了。
在哪儿都能睡着的姜糖,今夜却睡得并不踏实。他翻来覆去好几遍,总觉得心里不舒服,整只兽困得要命,却不得不清醒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安眠药,下次见到盛意雪,让大块头帮自己问问。
如果大块头能够理解自己说出的安眠药是什么东西的话。
“咳……”
毛绒绒的大耳朵微微动了动。
“咳……咳咳……”
一开始是隐忍的、轻声的咳嗽,而到了后来,那声音的主人好似忍不住了,越来越用力。
声音就在室内,在他的身边。
是傅灵均。
姜糖倏地睁眼,翻了个身看过去。
冷白的月光透过床幔洒在了傅灵均的脸上。他的额上覆着一层细汗,原本就白的脸现在和白纸也没什么区别。
若说以前的傅灵均时刻都像是拔出一寸的凛凛长刀,带着极强的攻击性。那现在,攻击性已经化成了倔强的伪装,如同凝脂积雪一样柔润的白瓷裂开了几道裂缝,下一刻便要碎裂开来。
大美人……身体不舒服?
姜糖忽然想起晚间傅灵均来抱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走路也是轻飘飘的,和一直强撑着一样。
他的心里好似被一只小手轻轻地挤压了几下,不疼,但酸胀的厉害。
“咳……”傅灵均又咳了一声,汗水滚落在墨色的发间,连带出一种脆弱的湿意来。
屋内很暗,唯有一抹月色穿帘而入,让姜糖有些看不清傅灵均的样子。
他往前凑了凑。
“噫呜呜。”大美人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不舒服?
软乎乎的毛团子蹭了过去,用爪子碰了碰傅灵均的额头。
肉垫上湿冷一片。
姜糖低头看着自己爪子上的冷汗,一时不知自己应当做什么。
他依稀记得,当初在天悲谷时,傅灵均也这样头疼过。上次他是怎么做的?钻到傅灵均的怀里?
毛团子说干就干,扒拉着傅灵均的衣服钻到了他的怀里,又怕效果不够似的,往里面又扒了一层,整只趴在傅灵均光/裸的胸膛。
扑通——扑通——
寂静的室内,姜糖贴在离傅灵均心跳最近的地方。
心脏应当是一个人最温暖的地方,可傅灵均现在的身体却凉得不像是个活人,如果不是听他的心脏依然强有力的跳动着,姜糖几乎以为傅灵均死了。
他趴在傅灵均的胸口许久,但这一次,傅灵均没有睁开眼睛坐起来将他抱在怀里,只是脸色不断地苍白下去。
有一种他正在死亡的错觉。
姜糖可是曾经直面过傅灵均死亡的人,那次也不知是什么阴差阳错,他被将死的傅灵均拉去神交,过后就慢慢恢复了。姜糖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现在傅灵均的身体没有变成一个黑色的巨茧,那就说明这两次的情况不一样,上次能救,这次便不能救。
怎么办,他要出去找相行看看?或者是让相行出去找盛意雪?好歹盛意雪也是个药修,多多少少有点用吧?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
姜糖从傅灵均的怀里爬起来,当即就想从床上跳下去。
然后他就在床边顿住了。
大佬和相行都很宠他,每次上上下下都有人抱来抱去,他还真没自己下去过。
畏高的白团子在床边踌躇了一秒。而后毅然跳了下去。
长胖了的姜糖落地不太轻巧,原本就疼痛的两只前爪受不住那么大的力道虚软下去,咕噜噜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来。
姜糖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