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封述俊颜微赧,忙敛袖行礼:“下臣知罪。殿下的知遇之恩,下臣没齿难忘,此生唯愿为殿下马首是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原来静之记得我的知遇之恩啊。”
斛律骁脚步一顿,回过头来,脸上含笑奕奕的,一点儿也瞧不出动怒的样子。封述面上却如燃火簇,热辣辣的疼。
他两度帮助王妃逃走之事无疑是一种背叛,本以为殿下不会放过自己,可他不但没有怪罪,反而继续重用。这让封述十分惭愧,更为了自己那一点隐秘阴暗的见不得光的心思痛苦。
但,分明清楚地知晓这样不对,不该,他却依旧难敌自己的心魔。自那日惊鸿一瞥后,那抹攀灯浅笑的影子便时常入梦,令他痛苦万分。
见青年玉面黯然,斛律骁安抚地拍了拍他臂膀:“记得便好,孤欲往宣光殿接王妃,静之去吧。”
封述有大才,他亦有心扶持渤海封氏。若封述能收起他那心思,他也愿意继续用他。
封述惭愧地行礼退下了。斛律骁又回头问跟上来的十七:“去宣光殿里问问,王妃和三娘子可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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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岚这会儿倒确实不在宣光殿。
尚食局的一间膳房里,她正大快朵颐地吃着裴羲和给她做的烤羊腿、烤羊排。
裴七娘子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女,厨艺也是一等一的,斛律岚本不想理她,但看在儿时交情和这些美食的份上,偶尔也愿意理一理的。
“行了,你吃慢一点,没人跟你抢。”
女孩子啃肉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文雅,裴羲和忍俊不禁,漂亮的丹凤眼里柔光漾漾。素手轻抚在斛律岚背上替她顺着背,柔声道:“东西你也吃了,那季灵妹妹替我传个话给你二哥不过分吧?你就说元月十五,我邀他到永桥一叙……”
斛律岚两手抓着羊腿吃得红唇油滋滋的,闻言掀了眼皮子没好气地道:“怎么,你要与我二哥私奔呐?裴七娘,你还想着做我嫂子呐?我劝你就别做梦了,我二哥不可能娶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不可能?”裴羲和笑,姿颜姝丽,“魏王既肯立个南朝女子为妃,可见他并非在意门第的人,我与羡郎两情相悦,他未必不会同意。”
被她一语道破症结所在,斛律岚默默放下手里的羊腿,别了别嘴:“是我家家不喜欢你得了吧?真不明白,你什么样的郎君找不到,偏偏喜欢我二哥……”
裴羲和自幼便是洛阳城里贵女的范本,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相貌也出挑,又是裴中书的女儿裴太后的堂妹,自及了笄后提亲的人家便踏破了门槛。并非斛律岚瞧不上自家亲哥,然裴羲和是京中第一才女,她二哥却只是个湮没在长兄光辉下默默无闻的公子,虽然他书画绝佳相貌性子都好,但除了家中人也没人知晓。斛律岚实在是想不通裴羲和会喜欢自家二哥,总觉得她是别有目的。
何况裴太后和长兄对立日久,长兄怎么可能同意裴羲和过门。
“你这丫头,哪有这样说自己哥哥的。”
裴羲和并未生气,倒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她很认真地道:“在我眼里,羡郎就是最好的。旁人口中的好,终究不是我想要的。”
幼时先帝尚在,两家尚且走动,因而裴羲和很早就认识了斛律家的那个温柔的小哥哥,他会帮她取挂在树上的春鸢,会帮她驱赶乱吠的狗。但真正喜欢上却是十五岁时上元灯节猜灯谜时的倾心一面。他们为争一盏灯而比赛作诗,皆为对方的才学倾倒。待相见了才知是故人,加之自幼的好感,素来眼高于顶的裴七娘子便陷了进去。
自然,她也有她的私心。既然两家注定对立,她嫁过去,倘若日后魏王真对裴家发难,也能求他饶父母一条生路。
纷繁心思不过一瞬,她掏出帕子很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