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气的是父亲竟想以自己为筹码,不自量力地盼着与皇家联姻,眼中只有家族利益,全然不是真心为自己打算。
不安的则是若彭城王真看上了她,同意了父亲的做法怎么办?他是很好,她亦有些动心。可凭她的家世,只能做妾。就算她能哄得他娶自己为妻,陛下也绝不会同意。
但她却是不愿意给人做妾的,莫说是做妾,即便是做正妻,她的男人,眼里心里也只能有她。母亲的殷鉴在前,她断断容不下他心里还有旁人的位置。
两人谁也未捅破那层窗户纸,事情的转机,则出现在彭城王即将离开朔方的前一日。
眼瞧着拓跋叙明日就将离京二人却还未有进展,慕容僑急得无法,病急乱投医,竟在他的酒中下药,又指使下人,暗中在女儿的饭菜中下了昏睡药,将她送到了彭城王的床上。
慕容氏对父亲的谋划是一无所知的。这夜她如往常一般用过晚饭,不久觉得困顿,便洗漱了睡下。她睡得很沉,被抬到贵人下榻的房间也未察觉,等到迷迷糊糊地醒来之时,拓跋叙正被底下人扶回房间,推门而入。
“殿下早些休息。”
门外传来隐隐含笑的声音,是她同母所生的大哥慕容德。
身体里的血液都似迅速冷却,慕容氏如坠冰窖,骤然清醒了过来。
她口中塞着团手帕,发不出半点声音,手脚则被捆着,身子亦软烂如泥,根本动弹不得。只一瞬间,便明了所有的事。
这本不算什么,往常有朝中官员来此视察,父亲也常常备下美姬,而那些官员也都会笑纳,只不过,这一回送的是自己这个女儿……
她双眼渐渐凝满泪水,珠泪簌簌,沿着雪白的芙颊流下。
父亲果然是没有心的。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的仕途和家族的利益,全然没有自己这个女儿。
而殿下呢,他会接纳自己吗?不,这么久时间他都没碰过他,不管他对自己有意无意,都是个温文守礼的君子。他会不会以为自己也是那等不知廉耻的女孩儿,和父兄合起伙来设计他……
思考的这会儿,拓跋叙已从浴间洗漱了回来。身子仍然燥热难受,像是起了团火,连冷水也未能浇灭心底的那股邪气。
他心知是遭了算计,脸色铁青,侧眸瞧着帷幔轻拢的床榻,冷道:“出来吧。”
“你不是罪魁祸首,只要你如实交代,本王不至于为难一个女子。”
床榻中却杳无声息,他心觉不对,起身去揭帘幔,少女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就此映入眼帘,一惊之下,浑身的情动皆褪去不少,惊道:“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
慕容氏眼含热泪,口中含着丝帕,根本说不出话。见她手脚又被绑着,拓跋叙忙替她解开。
“是父亲。”
她眼尾通红,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平复过后,含着泪道,“父亲算计了您,也算计了我。”
拓跋叙的怀疑在这眼泪里被击得溃不成军,心里亦有几分愧悔,才欲伸手替她拭泪,少女忽如受惊之鹿扑进了他的怀中:“殿下,殿下。”
“殿下可有一丝喜欢妾?如若殿下对妾有一丝的怜惜,就带妾离开这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