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行动。包围彭城王府是阿那桓下的令,斛律桓闻说之后,趁着这对翁婿商议屠杀之后稳定人心的事,冒着夜色来了彭城王府。
“时樾,当年父亲拿母亲的命迫我离开洛阳,我为父命所迫,又有孝字当头,不得已而为之。这次,以我本意我也不愿为阿那桓卖命,可我若是不来,我便你和王妃都救不了了!”
“你放心好了,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的。阿那桓在河阴杀的人太多,他亦心生后悔,短期内不会再枉杀大臣。等到时局安稳一些,我就想办法,送你二人出城。”
斛律桓语气急促,急切地把一切解释于二人。去年离开洛阳前往肆州是他平生所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原以为父亲只是要他远离时樾,兼之他也想利用这机会离开洛阳将那不该惦记的人忘记,便同意了。他不会想到,父亲竟是与阿那桓勾结,行篡逆之事。
他是幸运的,身为嫡子且父母唯一的儿子,即使不愿父亲也没有废杀他,又很不幸,因为身为嫡子必然要来阿那桓军中为他效力、做人质。经由他手运送出去的那些粮食,最终都会变成挥向昔日同僚们的屠刀。
这无疑是对大魏和好友的一种背叛。
拓跋叙叹息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若放了我们,难道阿那桓就会放过你?你也有父母宗族,我不能因我一人而连累你和他们。何况……呵呵,就算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南朝么?不可能的。”
这一句伤怀不已。慕容氏哭道:“渡江不可以吗?南朝与我朝世代对立,夫君是帝室贵胄,他们也想借夫君的声望吸引更多降臣,一定会庇佑夫君的。”
拓跋叙摇头:“不,我不会去南朝。”
渡江和投敌,在他看来都无差别,都是背叛大魏罢了。而他也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从皇兄死时便料到了。若说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不曾想到这一日竟来得如此之快。
没能辅弼好大行皇帝,致使朝廷落入今日这个局面,他心怀有愧,死,也是他应得的。他并不在意。
只是阿稚何辜,他须得在他死之前将她的退路安排好……
斛律桓最终没能劝动好友,无奈离开了。
是日,新帝拓跋怀在太极殿登了基,年号景嘉,将于明年正式启用。虽是皇帝,实则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他的几个兄弟都在河阴之变之中丧生,名为皇帝,实则并无实权,只是个等时局平稳就会禅让的傀儡。
四月初五,宫中又来了人,却是斛律桓和阿那桓的女婿、那日前来劝降的高焕。
他如今已被封为齐郡公,凭借拥立与入京之功,被授以散骑常侍、中书令等职,带人送了些衣食和医药来。对上夫妇二人戒备的视线,嗤的一声笑了。
“王妃不必这般仇视在下。”他对慕容氏道,“当年,王妃对在下有恩,若非王妃当日一番提点,我高某人也不会今天。今日登门,便是特来感谢王妃当年点播之恩。”
慕容氏惑然不解,盯着他,努力回想着,忽然花容失色:“是你……”
这是自己当年入京完婚途中得遇的那位小贼!
“是我,王妃认出在下了?”高焕笑着反问,眉目奕奕,意态风流,“当初我就说过的,我们还会再见。今日,也不算违约。”
慕容氏一阵失神。
自己当日无意中放走的小贼,竟成了迫害王朝的刽子手。慕容氏心内既恍惚又悲愤,又觉愧对魏朝和丈夫,胸脯激烈起伏着,险些晕厥。
“没事吧?”拓跋叙扶住她,担忧地问道。
她摇摇头,强撑着一口气回转了过来。这时高焕二人要离开,她起身:“妾送送齐郡公。”
叛军如今已进入王府,庭下即立着一排执戈立枪的军士,她只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