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见识了加德纳舅妈曾经提到过的那种“收费公路”。
这些公路的确是路面平整坚硬,非常好走。从梅里顿到伦敦要走两天的同等路程,走伦敦附近的“收费公路”,一天就能走完。
而这种“收费公路”,正在以伦敦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伸。
罗兰就看见了不少地方正在大兴土木,工人们正在加宽路面、修筑路肩,把原本一走车就尘土飞扬的土路改成高等级的“收费公路”。
坐在罗兰身边的伊丽莎白也见到了这副场面,不由得轻拍罗兰的肩膀,笑着说:“小妹,果然你的眼光不赖,参建这‘收费公路’,且不管那‘收费权’如何,以后咱们从舅舅家回朗博恩,就也能这么舒舒服服的坐着马车,大半天就回到家……”
罗兰也笑:“最好这路能快点儿修,在简回家之前就修完——这样简就会大吃一惊……”
谁知她一提起简,伊丽莎白立即脸现愁容。
罗兰顿时也沉默了。
隔了一会儿,罗兰委婉地提起在伦敦遇见了达西先生——这个消息她在伦敦时,当着简的面,不方便向伊丽莎白提起。
谁知伊丽莎白皱起眉头,问罗兰:“你说——达西先生是不是也和宾利小姐一道,一起向宾利先生隐瞒了简的消息?”
罗兰别过脸,挑起眉,反问伊丽莎白:“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伊丽莎白也不知道自己这念头是怎么来的,顿了片刻,才说,“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啊?!”
“而且达西先生曾经很傲慢地拒绝了和你跳舞。”罗兰补了一句。
她觉得伊丽莎白对达西先生确实有些偏见,偏见太久了就不容易掰正,她得尽早着手,掰一掰才行。
伊丽莎白顿时不服气地嘟起了嘴,瞪了罗兰一眼,又补充了一句:“但我们都知道达西先生是怎么对威克姆先生的。”
在达西和宾利先生离开内瑟菲尔德之后,梅里顿简直成了威克姆先生的天下——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达西先生在先父过世之后,是怎么苛待先父心爱的教子的。
罗兰顿时笑了。她笑眯眯地望着伊丽莎白:“是谁提醒我们,一面之词不可全信的。是谁指出当事人缺席,无法反驳的?”
伊丽莎白顿时无语了。
威克姆先生在梅里顿大肆宣扬达西的“劣迹”,而伊丽莎白出于“谨慎”,每每告诫妹妹们,对于威克姆的话不可全信。但是很明显,伊丽莎白自己多多少少也受了些影响,对于达西的“偏见”又加深了些。
罗兰就是要帮助伊丽莎白,把这种“偏见”打消掉。
所以她等了一会儿,让伊丽莎白意识到自己存在偏见以后,才告诉伊丽莎白实情:“达西先生自己说了,他新年之后就离开了伦敦,正好和简错开,确实不知道简也在伦敦。”
伊丽莎白“啊”的一声,轻轻掩口,显然意识到自己确实错怪他人了。
罗兰继续补充:“他也说宾利先生从未提起简也在伦敦,很可能宾利先生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伊丽莎白一拍手:“对,因为宾利先生不知情,又容易受身边亲人的摆布,所以他才会这样……可怜的简。”
两姐妹齐声叹气,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帮助长姐。
罗兰提起:“也许我们能在亨斯福德遇见达西先生。或许他能够帮助我们向宾利先生施加一些影响,让宾利先生知道他其实是受了蒙蔽?”
伊丽莎白立即盯着罗兰,问:“难道你竟会告诉达西先生,我们将前往亨斯福德?”
罗兰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得太多了,马上摇头否认:“我没有!”
“我只是……想到达西先生是表哥那位‘恩主’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