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焰对她的伤害是真,她对白焰的怨恨也是真,但现在好像每个人都有苦衷,她甚至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
她能做的,只有一路往前,带着她母亲未完成的遗愿,将席延的真面目撕开,将晏沛从最高位上拉下来。
傅东倪越想越觉得这件事荒谬:“我不愿意把这些负面压力一股脑扔在你身上,所以我自己消化,我自己承受,我拼尽全力在你面前表现正常,不想把你卷入这些破事,我做错什么了我?”
她最崩溃的那段时间,曾试图向白焰求助,但白焰一声不吭离开了她。
即便如今真相大白,白焰离开并不是因为她消沉的情绪,可她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害怕裴珩之也受不了。
再说她也不允许自己消沉下去。
有些事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裴珩之被她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露在外面的一张脸苍白得厉害,傅东倪在上头明明白白地看到了委屈。
他金眸里蕴着些许湿意:“可我们结婚了啊,傅一,我们结婚了,你不是一个人,我有权利参与到你的生命之中,可你从头到尾都将我排斥在外。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你会对我坦诚,将我当成你真正的伴侣,但你没有。”
“傅一,”裴珩之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你还是没有。”
“比起嫉妒白焰,嫉妒你和他之间那些我无法拥有的过去,这个发现更让我绝望,”他将脑袋埋进被褥里,不再看她惊疑的神色,茫然又脆弱地喃喃,“我很累,傅一,你让我觉得和你结婚是个错误。”
这么多年,傅东倪已经习惯了承受惊涛骇浪、飓风狂澜。
她觉得已经没什么东西能够再打倒她。
然而裴珩之这句话一出口,她整个身子都僵在原地,仿佛一脚踩空,从天堂跌进地狱。
她久违地感觉到恐慌,感觉到自己可能会再度失去某种珍贵的东西。
以至于她的理智都在一刹间燃烧殆尽。
傅东倪不可置信地盯着床上那人,她一把扯开被褥,箍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铁青着脸,咬牙问:“裴珩之,你有种再说一遍。”
他的下颌被她掐出两道印子,但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睫毛极轻地颤了一下,机械重复地说:“我说,会不会当初和你结婚,是个错误呢?”
如果他不这么执着,如果他早就对她放手……
是他太自以为是,他不应该自信地以为傅东倪会真正喜欢上他,哪怕是源于可怜。
尽管他已经这么努力,可裴正和苏岚不喜欢他,傅东倪也不喜欢他。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他。
他已经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能博得她欢心。
裴珩之态度笃定起来,傅东倪反而退缩了,她单膝跪在床上,将他抱在怀里,深海般的信息素裹向他,透着浓浓的不安。
她捧着他的脸,带了些失措地亲他发白而冰冷的嘴唇:“荔枝,你别这样……你想谈什么,想知道什么,我们都好好谈,就是、就是别说这种话行不行……”
裴珩之眉眼恹恹,银发湿漉漉的,尾尖儿还在滴水,或许是因为冷,也或许是因为疲倦,他的呼吸轻不可闻。
傅东倪揉捏他的耳朵,从嘴唇亲到锁骨,一点点汲取他的气息,试图让他的身体变得温热起来。
这么手忙脚乱一阵,信息素便不知不觉地加大释放,甚至带了许多强制压迫的意味儿。
即便裴珩之被她标记过,后颈腺体也一股股地开始发疼,他忍不住痛苦地呜咽出一声。
傅东倪额发凌乱,当做没听见,她现在只想确认他的存在,只想让他认清楚属于她的事实。
裴珩之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