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走远,这才思索道:“齐某想要请婉君姑娘代为打听京中国子监的消息。”
“齐公子是有进入国子监的打算吗?”婉君问:“那是要我打听国子监的日常制度?还是教官聘任来历,又或者是学生课业考核?”
“这些消息我都不清楚,若是可以,还请姑娘都记录一二。”齐鸢道,“当然我最想了解的是国子监中的贡监生,听说一个地方只能举荐一位贡生,不知道我们扬州之前举荐的是哪位?今科乡试中,北方士子可有格外突出的人才?这些人是什么来历,治的什么经?”
婉君边听边点头,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失笑道:“齐公子是拿我当成刺探情报的高手了吗?这些监生的来历和学问哪能这么轻易问出来。”
齐鸢忙道:“是我唐突了,姑娘听到什么有意思的别忘了写信告诉在下便是。”
婉君点点头,打听这些倒是不难:“从京城传信回来,若是经民信局怕是要费些时间,如今山东登、兖等地大旱,不少流民南下,如此辗转传递也不安全。齐公子跟谢大人关系如何?”
齐鸢怔了怔,明白过来:“姑娘的意思是要用官办驿站?官驿不是只能传官府文书公牍吗?”
“谢大人身份不同,可以附寄家信。”婉君道。
齐鸢才不敢让谢兰庭经手,那家伙简直是个人精,连忙摇头:“不必。我与谢大人不熟,不敢劳烦他。”
婉君笑着点头:“如此,那就用民信局吧。”
俩人闲聊片刻,婉君平日交往的都是名士巨儒,跟齐鸢说话便也免不了谈及诗词曲赋。
她知道齐鸢是个纨绔子弟,虽然听说他得了案首,但也觉得多半是另有原因的。可是让她意外的是,齐鸢论诗谈词竟颇有见解。
这跟传说中的小纨绔太不一样了。婉君暗暗惊叹,原本对小顽童的喜爱之情渐渐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对齐鸢才学的折服。
过了会儿,俩人便听到有人说笑着上楼,正是去而复返的严怜雁。
婉君恍惚回神,见严怜雁手里果真拿着一个精致茶罗,上面的绢布十分细密,应当就是她说的鹅溪绢,不由笑道:“怜雁妹妹如今送出手的东西都不一样了。这蜀地东川鹅溪绢可是极难得的,难为你张大哥能为你找来。”
严怜雁脸上掠过一丝薄红,抿嘴笑道:“这次多亏了齐公子和谢大人从中帮忙。”
张家父母虽然行事令人不齿,张如绪却是无辜的,齐鸢听大家提到张如绪,便也关心道:“张师兄的腿伤如何了?”
严姑娘道:“一直在按崔大夫说的换药疗理着。只是伯母说如今天气渐热,崔大夫的药方虽然便宜,恐怕效果太慢。她听街邻说鹿角散最宜治疗四肢骨碎,因此又买了许多鹿角散回来。”
齐鸢愣了愣:“中途换药,可曾问过大夫?”说完想起崔大夫并不喜欢张如绪一家,便补充道,“不拘哪个大夫,只要有些经验便可,这样稳妥些。”
严姑娘道:“大约是问过了的。腿伤不比别处,伯母应当十分小心的。”
齐鸢想到了崔大夫的叮嘱,想了想,提醒道:“严姑娘若是能提醒张兄,记得让他勤换药,凡是谨慎些。”
“小女子现在还不能去张家,也没法跟张大哥通信。这茶罗还是张大哥拜托谢大人带过来的。张大哥的消息……也是我从谢大人那听来的。”严怜雁脸色微红,感激道,“多亏了谢大人经常派人去看望张大哥,听说今天谢大人还带了一位神童过去,与张大哥谈文论道。”
齐鸢听得一愣。
神童?是何进吗?
齐鸢越想越诧异,心里也隐约浮起一阵说不清的怪异情绪。
谢兰庭跟何进走得这么近吗?那他这么注意自己,是因为自己是案首,还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