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的漆眸,望进他的眼里底深处,好像撞进一场旋涡里,让她不停地下坠不停地下坠……
枕絮使劲儿低着头,认真地思考要不要暂时躲到外间去避一避?但是枕絮心里急啊,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这里是东宫,是太子的地盘呀!这两个人在这里叙旧说情话真的好吗?
司阙并没有让枕絮为难下去。
司阙将尤玉玑打横抱起,抱着她往外走。
尤玉玑急急攥住他的衣襟,道:“枕絮!”
“会有人带她走。”
尤玉玑松了口气,紧攥着司阙衣襟的手也慢慢松开。她安静地望着司阙,司阙垂眸望着怀里的人,他说:“睡一觉。”
尤玉玑微微张开旖唇,似有太多的疑惑想要问。她有很多顾虑,也有很多不解。可不知道是因为体内毒药的作用,还是因为司阙的怀抱太过让人安心,她眼睫颤了颤,慢慢闭上了眼睛,将脸颊紧贴在司阙的胸膛,竟真的不多时便陷入了半睡半昏迷。
那些所有的顾虑,都被她抛到了一侧,来不及多想,也不愿意现在去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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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辕的辘辘声将尤玉玑吵醒。耳畔不会停息的车辕轱轱声,不由让她想起被劫持那一日一直未停的奔波。这使得她睡不沉,不由迷茫地睁开眼睛。
入眼,是一片白色的衣襟。
“还没到。”
尤玉玑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恍然明白过来自己不是在那辆劫持的马车上,她现在靠着的人是司阙。她重新闭上眼睛,甚至往前挪了挪,更靠近偎着的胸膛。睡着前,她隐约感觉到眉心一凉。
半眠时思绪迟缓,她在梦里才知那是什么。
尤玉玑这次睡得很踏实,是自被劫持之后纵使有药物影响也没有过的踏实。待她醒来,耳畔是隔着车窗的热闹喧嚣声。
车外的谈笑声陆续传进她耳中,让她慢慢翘起唇角,彻底清醒过来。
今晚是元宵夜呢。
“我不能回尤家。”尤玉玑懒倦地没有睁开眼睛,绵软软地开口。
母亲身体病重,尤玉玑实在不希望母亲再因为她挂心。在她没有彻底驱了体内的毒效,她不能回家。
至于晋南王府?尤玉玑也不是很想回去。其实,她早就可以不必住在那里。只是那里,曾有她的惦念罢了。
“好。”司阙问,“姐姐身体里的毒,要修养一段日子才能彻底消失。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尤玉玑想了一会儿,说:“去年的元宵夜,我吃家一家的元宵特别好吃,而且很实惠,好大的一碗。我还想吃。”
司阙有些惊讶地望着怀中合目的美人,实在没有想到尤玉玑会这样说。他问:“哪里?我和姐姐过去吃,叫上一大碗分而食之。”
“我不记得了。”尤玉玑脸颊在司阙的衣襟上蹭了蹭,声音低柔,“我只记得在莲花街附近,摊主是个和蔼的老人家,那家元宵摊的案板刷了蓝漆。嗯……一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来。”
“好,我和姐姐去吃元宵,叫上一大碗,分而食之。”
尤玉玑在他怀里弯了弯唇角。
司阙将尤玉玑攒着他衣襟的手拿开,说:“不过,姐姐先在车上等我一会儿。”
尤玉玑正在睁开眼睛,从司阙的怀里坐直身子。看着他欠身迈出了车厢。她忍不住挑开车窗旁的垂帘一角,费了些力气将车窗推开,向外望去。
今日的夜市很热闹,人来人往伴着欢声笑语。
尤玉玑的目光追随着司阙,看着他走进人群,不多时,便瞧不见他的身影了。她挑帘的手发酸,又看了一会儿,不得不放下垂帘,不能望着他回来了。
她习惯了谨慎周到,做事多思量。可是今日坐在这辆残留着司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