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隔了一会儿,江折容才淡淡地说。
过关了,好在江折容没问下去。
桑桑松了口气,一用力,拽下了江折容的外衣,浑然没有注意到江折容的表情,更没发现,他抓住乌篷船那根木条的手,指骨微微泛着青,像是用力到了极致。
这是一艘乌篷船,船身本就容易晃动,桑桑才扒下江折容的外衣,船底就突然被一条大鱼撞了一下,蓦地一震。
桑桑没住稳,身体一下子就往前扑去,摔到了江折容的腿间,面颊撞上了他的锁骨。
江折容的气息似乎沉了几分。
桑桑以为他撞疼了,赶紧爬起来,说:“小道长,我没压到你吧?”
“没事。”江折容低着头,喉结微微一滚:“桑桑,船容易翻,不要乱动。”
“那你乖乖脱衣服,我就不动你了。”桑桑嘟了嘟嘴,和他讨价还价:“放心吧,我不会盯着你的。”
“好,我自己来。”
见他背对自己,在脱衣服,桑桑终于满意了,主动走到了船的另一边。
她的提议果然有效,衣裳被阳光一晒,湖风一吹,果然很快就干了。
只是,在湖心停留了大半个时辰,洒在湖面的阳光范围已经缩小得只剩一线了。上了岸,将船归还给老翁,他们踏上归程,然而,路未过半,晴好的天色便突如其来地覆上了阴云。未过片刻,雨就下起来了,还有转化为暴雨的趋势。
一场大雨困顿了他们的脚步,好在,在山林近处透出了一点灯光,那儿竟有一户孤门院舍。柴扉里住着的,还恰好就是他们今天遇到的一家三口。原来户主姓林。
林家热心地请他们进来避雨。进门不久,便有倾盆暴雨洒落,雷鸣电闪。
之前下着小雨时,江折容一直用他的外衣拦在上空,给桑桑挡雨。受他庇护,她身上没有怎么淋湿,只有裙摆染了点泥。她去后厨洗了洗,回来时,看到那林家夫妻都在请江折容住下:“……恩公,我看这大雨几个时辰内都不会停,您和您的夫人,今夜不如就宿在我们这儿吧。”
江折容站在烛灯前,居然没有反驳。桑桑知道他脸皮薄,连忙挺身而出:“不是的,我和他……”
江折容却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那就麻烦你们了。”
桑桑一眨眼,悄悄瞄了江折容一样。
江折容为什么承认了?
她往旁边一看,才发现这里居然只有两个房间,恍然大悟——平日里,林家夫妻睡一间,他们的孩子睡另一间。如今,为了空一个房间出来,夫妻俩打算到小孩的房间挤一晚上。如果他们知道她和江折容不是夫妻,也许一家三口就会为了让出两个房间,在厅中打地铺了。
江折容心肠那么好,也许就是不愿如此麻烦他们吧。
若是往坏的方向去想,防人之心不可无。投宿在陌生人的家里,又是防备薄弱的深夜,保险起见,还是待在一起更好。
桑桑依偎上前,抱住江折容的手臂,在袖下刮了他一下,示意自己明白他的考量了。
感觉到那只小手在自己手心挠了挠,江折容的手心蜷缩了下,一言不发。
林家夫妻露出了笑容,给他们准备出了一个房间。
桑桑坐在椅子上等着,今天游玩太尽兴,她双脚都有点酸了。林大娘给他们捧上了食物和热茶,发现桑桑时不时就转一下脚踝,看出了什么,便善意地说:“夫人,你是脚酸了吧。足心那儿有个穴位,名唤涌泉,按一下,明日便会舒服多了。”
桑桑似懂非懂:“哦。”
不一会儿,房间就收拾出来了。里头果然只有一张床,硬邦邦的,很宽大,躺三个人都绰绰有余。桑桑已经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