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东西都在这里了,你看看吧。”许文彬把一个薄薄的黄色信封交给她。
裴曼宁把里面的两张纸拿出来,一张是户口簿,封面印着“邯江市安县公安局”的字样,字体比较小,中间一排三个大字“户口簿”,下面就是年月日。
里面印刷有“姓名,别名,性别,出生日期,民族,地址,原籍,出身,成分,住址,职业,文化程度、宗教信仰、兵役状况、婚姻状况、政治身份和服务处所……”(来自资料)
另一张纸上印刷着介绍信三个大字,下面印刷着“兹介绍————等————名同志到你处联系————————请接洽。
这张介绍信上面倒是盖着生产队的公章。
这段时间,因为知青下乡落户的事,需要大队长带着人到县上公安局核实资料,公社就给底下的各个生产大队发了好几张正式的介绍信。
裴曼宁点点头,“你户口簿上的公章是什么样子?”
许文彬迟疑了一下,把自己的户口簿露出一角,刚好能看到一个完整的公章模样,“大姐,你该不会想找人刻假章吧?”
这大姐,看起来温温和和,胆子却比他还大!
裴曼宁记住了公章的字样和细节,然后把手镯递给他,“你放心,就算将来有什么事,我也不会把你交代出来。”
她这样一说,许文彬反倒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你自己小心吧。”
裴曼宁淡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那大姐,祝你一切顺利。”
裴曼宁回去之后,就立即将公章的大小,文字,细节一丝不差地画下来。
花了几天的时间,刻废许多个白萝卜,她才刻出一枚可以以假乱真的印章,填上信息,按上印泥,一张户口簿新鲜出炉。
裴曼宁小心翼翼的收好。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越发寒冷,喝气成霜,安县下了第一场雪,白茫茫的鹅毛大雪从天际飘飘扬扬,落在屋檐上、树梢上、街道上……
古朴幽静的县城,银装素裹,变得更加的冷冽安静。
裴曼宁买好火车票,登上了去南京的火车。
她准备先在南京绕一段时间,再去扬州。
火车上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味道,脚臭味,汗馊味,鸡鸭粪便的味道,糅杂在一起,酝酿成一种浓郁又无孔不入的异味。
刚上了车,裴曼宁脸色就白了,极力地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靠着窗,一脸惨白地坐在座椅上。
火车的座椅是用一根根木条钉成的,中间隔着一张小桌子,两排相对而坐。
目光无意间一瞥,刹那间,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少年十八|九岁,穿着黑色中山装,干净清秀,眉眼平和,正好隔着两排座位和过道,坐在她斜前面的方向。
袁维城?
裴曼宁有些吃惊,下意识把头扭向车窗的方向,虽然她乔装打扮过了,脸上涂着蜡黄的珠粉,但五官没改变,熟悉她的人,多看几眼,很可能就会认出她来。
好在,袁维城正在抱着行礼发呆,双眼放空,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饮料啤酒矿泉水,瓜子花生八宝粥,”火车启动过后,列车推销员推着东西走过来,高声喊,“饮料啤酒矿泉水,瓜子花生八宝粥,来,脚收一下。”
裴曼宁用头巾将自己包裹得更紧,扭头望着窗外。
“同志,麻烦出示一下你的火车票和介绍信。”列车员挨个查验每个人的火车票和介绍信,以免有人偷偷混在其中。
裴曼宁把东西递过去,大致检查了一遍后,列车员才往后走。
几个小时的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