恫吓?
其他人还欣喜不已,极端多疑的聂梅先,觉得事情似乎太顺利了。
跟陆浩云谈判的属下,忽然又打来电话,急切地禀报:
“长官,属下刚刚才获悉,这位杜小姐,竟是财政次长韩容亭之妻李娟的师妹,李娟之父李松溪老先生,不少故旧门生都居于高位,而韩容亭又是领袖的同乡本家,恐怕……”
正这时又一个属下来报告,说陆浩云的秘书刚去邮政局,给驻扎江州的十一军军长武向华、还有应天监察委员会的执委发电报,状告他们特务处罗织构陷,勒索无辜的良家女子。
聂梅先也大感意外,脸色微变,赶紧给手下刘同打电话:“杜志希给的五千块钱,怕是陆浩云将计就计的香饵,你快把钱还回去。不然,我们特务处就要遭弹劾了。”
他的心腹爱将刘同不以为然:“长官,那五千块给的现钱,是一个青帮流氓接的钱,我们根本没有露面,暴露了也没事,推到流氓地痞身上就行。上头经费批不下来,兄弟们穷得喝风吃屁,五千块够用一阵子,大不了剩下的我们不要了。”
聂梅先给他讲谢公馆的人脉,刘同也讶异得不行,谢公馆如果有这些靠山,他们就不是暴露不暴露的问题,这是能不能得罪的问题。
聂梅先甚至怀疑,杜志希送钱时,陆浩云埋伏了人监视,说不定正等着拿贼拿赃。
若真是捅到应天去,他说不定会被扯下台。就算杜珍卿说他是鹰犬,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上鹰犬,多少巴不得挤他下台,自己取而代之。
聂梅先把报纸揉成一团,眼中寒光熠熠,磨着牙恶狠狠地出气。
谢公馆声势日盛,但行事却故意低调,陆浩云和杜珍卿的这些上层关系,他们往日竟都没显露过。好个奸诈深沉的公子小姐!
杜珍卿之父杜志希,他事前也调查过,他学问不一定坏,却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子。聂梅先原定的计划,就是想从这杜教授身上谋点活动经费,没想到,竟被这面憨心奸的小白脸摆一道。
这杜教授演技实在好,把他的特工都糊弄过去:杜志希教授,你不演电影可惜了,我聂某人记住你了!
聂梅先挟罪讹人,也不是头一回干,以前是无往而不利,哪个苦主也不敢声张,从没有像这回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他自认是个识时务的俊杰,既然谢公馆如此势大,自然要避其锋芒。
稳当得钱的勾当失利了,险中求财的办法看来必须着手了。
说来也巧,这年头人人缺钱,海宁城南边有一群散兵游勇,也有些稀奇古怪的巧宗弄钱,既然被他知道了,他就正好分一杯羹吧。
杜教授要是知道,一个精明辣手的特务头子,把他看得这么高明,他恐怕更忍不住要哭。
他是真以为,珍卿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都快把自己给吓瘫痪了,本着“拿钱销灾”的原则,他把原先要给珍卿买房的钱,全都放在“拿钱消灾”的预算里。
谁晓得先给的五千块钱,那帮人竟给他退还回来。他搞不清对方是何意图,担惊受怕得不得了,到处找他老婆谢董事长,急得陀螺似的乱转。
珍卿和三哥先后脚回来,大家谈起话来,才晓得杜教授送出五千块钱。
如此把大家惊得不行——聂梅先一吓杜教授就给钱,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本来没罪名不心虚,一给钱人家觉得你心虚,更要放开胆讹诈呢。
那个聂梅先也莫名其妙,故弄玄虚地想讹钱,却叫人把五千块还回来,也不晓得弄得什么伎俩。
珍卿要是晓得,聂某人以为他爹面憨心奸,故意配合陆三哥做陷阱害他,她一定要为杜教授喊冤:杜教授他是真的憨,说他奸实在太冤。
大家都担心聂某还有后招,陆三哥冷静地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