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彰抖了下,咬紧嘴唇没有吭声。
穆侍中轻咳一下,缓声道,“殿下对身边的人多有怜爱,臣也有所耳闻。只是朝堂大事并非儿戏,殿下不可感情用事。”
尚书令摆了摆手,“殿下年幼,受身边之人蒙蔽,不够理智也情有可原,穆兄不必太苛责。”
“是我总盼望着殿下能早日为陛下分担,魔怔了。”穆侍中苦笑,坐在原位给重奕作揖,全当是道歉了。
宋瑾瑜嘴角勾起,正要说话,忽然有清亮的少年音抢在了他的前面。
“回禀陛下,回禀各位大人,那玛瑙串子确实是东宫的东西。殿下不喜那两个带黑点的玛瑙,让平彰去寻可替代的玛瑙。什么时候寻好了,再将崭新的玛瑙串子送回东宫。”宋佩瑜感受到身上的各色目光,腰背越发挺直,“那玛瑙串子还在东宫的账册上,将库房账册拿来一查便知。”
永和帝看向重奕,“确实如狸奴说的那样?”
重奕眼皮都没抬,“嗯”
玛瑙牵扯到了重奕身上,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深知永和帝有多维护重奕的穆侍中和尚书令,闻言更是有话说不出,神色越发耐人寻味。
宋瑾瑜出来打了圆场。
最后因为证据不足便小惩大诫,魏忠停职思过半年,手下的兵暂时交到慕容靖的手里。
“平彰”宋瑾瑜看向重奕,“殿下以为该如何?”
“他是给我办差事出了疏漏,罚月银半年。”重奕不假思索。
立在重奕后面的宋佩瑜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嘴唇。
重奕在穆侍中开口前又道,“降平彰身上的勋官,从上骑都尉降到骁骑尉”
平彰身上也有勋官,是永和帝称帝后封赏功臣时,念平彰父亲的旧恩,赏得正四品上骑都尉。
穆侍中等重奕说完了才开口,“平彰也该如建远将军那般,在家思过半年才是,期间不宜再去东宫学堂。”
宋瑾瑜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开口,“那建远将军可愿官降两级?”
魏忠憨笑,岔开宋瑾瑜的话,“臣虽然没坏心思,但犯了错,也需要时间整顿府内,臣对陛下的惩罚十分信服。”
开玩笑,他身上又没有勋官,只有二品将军的实职,连降两级,他手下的兵就不是暂时放到慕容靖的手上,只怕有一半人头都要彻底被瓜分。
事情告一段落,宋佩瑜和平彰随着重奕离开,回到东宫各自修整。
一炷香后,宋佩瑜和平彰在东宫正殿门外相遇。
面面相觑后,各自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径直跪了下去。
没能进入勤政殿的安公公没敢站在两个人的正面,特意绕到后面,才连声得问,“怎么行如此大的礼?等老奴给你们拿个软垫。”
“劳烦公公帮我通报一声。”宋佩瑜轻声道,“臣特来请罪。”
宋佩瑜话音刚落,平彰闷声开口,“我也是来请罪的,请公公帮忙一起通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