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营里的人都回来了。
陆柏易看了一圈, 发现跟着时怀的何康阳竟然已经在那里坐着了。
他连忙跑过去,抓着何康阳的肩膀问:“何康阳,时怀呢!”
何康阳都被他抓痛了, 眉毛皱成一团。
他反问陆柏易:“什么?你们没有接到他吗?”
何康阳被他这句反问问得直接原地血压飙升。
“我们去哪里接他啊!你不是跟他一起的吗!怎么你回来了他没有回来!”
何康阳被他吼得往后缩了缩,那个神似时怀的五官上流露出了丝害怕。
可在这种时候, 这种表情只会让人想发火。
陆柏易继续大声问:“你他妈的说话啊!”
何康阳确实被他给吓到了, 他一直以为如果时怀没有找回来的话,怎么着也该是顾经闲凶他才是,怎么变成了陆柏易。
“当时,我们一直跑, 前面有个山坡, 我们就往下跳了, 恰巧可以挡住铺天盖地而来的雪。”
“之后, 我在时怀哥哥的帮助下就爬出来了, 最后回到了这里。”
何康阳并没有把时怀脚伤了的事说出来, 毕竟丢下一个帮助自己的伤患,连何康阳这种人都觉得羞于出口。
陆柏易听完, 不敢置信道:“你没有打救援电话?”
“我打了啊。”何康阳面不改色地撒谎道,“所以我刚刚才问你们怎么没有带他回来呀。”
何康阳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谎话暴露, 因为他觉得救援电话这么多,肯定记不住人,那他打了还是没打, 天知地知。
如果时怀回不来了, 那也应该是怪到救援队的身上。
跟他这个弱小无助的何康阳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柏易这才气消了不少, 扭头就准备去救援队营里看看有没有时怀, 结果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滑雪服的男人, 带着护目镜, 出去前戴的绒帽也不知去了哪里,短黑发上满是冷雪,唇色浅淡,被冻出了不少裂痕。
他身上背着一个睡得正香的人,那人长胳膊长腿,可全身挂在男人身上,就显得有些娇小。
侧靠在男人背上的脸露了出来,脸上白净,像是被精心擦拭过了。
陆柏易惊喜地瞪大双眼。
“我靠!顾经闲你他妈真牛逼!”
他连忙过去看顾经闲背上的时怀,却被顾经闲不耐烦地一脚踹边上去了。
“没见到睡熟了呢?别吵醒他。”
“行行行。”陆柏易比了个拉链的动作。
顾经闲将时怀带进阵营的房间里,准备放他好好休息。他刚刚在救援队营中已经找人预定了回程的机票,今晚就能走,回去好好看看时怀的脚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他经过何康阳时,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哦,原来你还没死啊。”
他这话一出,社团里有别的社员不乐意了。
一个瘦弱,刚回来喝了口水没歇多久的社员出声了。
“顾经闲,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呢?怎么咒人家死啊?”
他们刚刚和陆柏易一起出去找人的,自然是不希望这次的寒假滑雪之旅有任何一个人出意外。
现在大家都平安归来,顾经闲却对着整个阵营里最小的一个弟弟说这种话,他实在是气不过。
“我们知道你担心时怀,也理解你,甚至和你一样担心时怀。那现在时怀也被你给救回来了,人家何康阳也有打救援电话啊,你难道还指望他那小胳膊小腿的跟你个五大三粗的一样,轻松背起时怀吗?”
顾经闲轻轻哼了一声,将时怀放到房间后出来,慢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