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她想着方才那人的话,沉吟道:“你……爹姓罗?”
男童拘谨地点头。
刹那,关瑶的目光变得极为难言。
细细看过男童眉眼后,她愈加有了进一步的臆测。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眼前这个瘦骨伶仃的小娃娃,应该就是她夫君的小时候了。
“你爹爹阿娘呢?”关瑶问。
“阿娘在地里干活,爹爹……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男童怯生生地抠着自己手背,神情惴惴,又带着对关瑶的好奇。
身为这屋院的主人,对于凭空出现的陌生人,怎么都该问对方的身份,可他显然不大敢。
真胆小。
带着对成年裴和渊的憋气,关瑶忍不住腹诽了句,可腹诽之余,她又看了看他身上短得一伸手便能露出肚脐眼的衣摆,和那双扎眼的小脚丫子,问他道:“你怎么不穿鞋啊?不嫌硌脚么?”
男童脸上红扑扑的,瞧着很是难为情,但还是极有礼貌地复她的话:“我没有鞋了,阿娘说等收了谷子,攒点钱给我买一双。”
关瑶默了默。
这样弱小胆怯,哪里像那个动辄威胁,甚至强硬将她拘在身边的,那个表面清风朗月,实则城府极深谋划诸多的裴三郎?
见男童一直偷偷拿眼溜着自己,关瑶扬了扬眉:“有话跟我说?”
“为什么我能看见你,别人看不见呀?”男童细声细气地问出自己的好奇。
关瑶想了想,刚刚进来让结酒钱的那人,确实对她的存在没反应来着。
为什么别人看不见?
脑子一抽,关瑶直接开腔说了句:“大概因为我是你以后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