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对了,农舍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华瑶刚迈出一步,戚应律唯恐天下不乱地开口道:“这帮商人假借牡丹幼苗欺瞒殿下,此事能否轻轻揭过?殿下不再追究了?”
华瑶义正辞严道:“姑且记罪,以功抵罪。”
戚应律察觉华瑶其实根本没生气,颇觉兴味。他听说三公主方谨高高在上,凌驾众生,对她稍有冒犯,难逃一顿惩戒。而华瑶虽然是方谨的妹妹,却与方谨的脾性相差甚远。
田埂上的积雪厚重,凉气森然,戚应律没有武功护身,脸颊被冻得微微发红。他拉紧身上的雪貂披风,往华瑶的身侧挨近了些。
华瑶偏过头,看着他:“你很怕冷吗?”
戚应律的面色更红:“我自小畏寒,让您见笑了。”
华瑶打了个手势。她的两位侍女即刻送来一件虎皮大袄,小心翼翼地服侍戚应律把那件大袄穿上。侍女们温柔又秀丽,戚应律却笑不出来。他像个傻子一样穿着厚实的虎皮袄子,再看他弟弟那般仙姿神貌、衣袖飘逸,他心头更是堵了一口气。
谢云潇竟然笑了一下,提醒他:“二哥,谢恩吧。”
华瑶豪爽道:“无须多礼,戚公子,这件虎皮大袄,就赏你了。和你挺配的,衬得你更俊秀了,果然人靠衣装。”
谢云潇道:“我代二哥谢恩,承蒙殿下美意。”
华瑶道:“云潇不必与我客气。”
赖夫人仍在前头带路,少顷,他们来到了田边的一座老宅。
那宅子的院中也开辟了一片土地,规整平齐,种着不知名的粮食作物。宅内住着两户农民,打扮朴素,全是赖家的佃户。其中有一位年纪尚轻的农家少妇,她与戚应律、谢云潇打了个照面,羞得粉面通红,不能见客,扭身躲进屋子里了。
戚应律还挺高兴:“我穿着这一身虎皮袄子,风采不减。”
赖夫人清咳一声,对农户说明来意,屋内的少妇听闻此言,拎出来整整两袋土芋。
少妇颦眉咬唇,频频抬手,轻掠鬓发,目光飘忽不敢看向谢云潇与戚归禾,只能与赖夫人四目相对。
赖夫人道:“你们吃了几个月的土芋,肠胃可有不适?”
“无,”少妇笑道,“都好着呢。”
赖夫人点了点头,华瑶就说:“我也想尝尝土芋。它的外形像是我吃过的蓬莱贡品红苕。”
赖夫人微露讶异之色,那农户少妇忙说:“尊客稍等,奴家这就起灶,奴家相公到村口打酒……”
“有劳这位夫人,”华瑶毫不客气地应下,“叨扰了,今晚可否让我们在贵宅借住一夜?”
这些农户并不清楚华瑶的身份,只见赖夫人对她毕恭毕敬,而她又穿着罗裙鸾带,生得绝色天香,举手投足间无不风雅动人,必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千金小姐,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午时未至,农户就忙着杀鸡宰羊。华瑶跟着那名少妇去了厨院。
少妇怀中抱柴,扭扭捏捏地避入桑树的树荫里。她既想同华瑶搭讪,又不敢开口,唯恐惊扰了远道而来的贵人。
华瑶没有一点贵人的架子,自然而然地与她攀谈,没过一会儿,就把她逗得娇笑连连、前仰后合,她抬袖掩唇,欣然道:“您是大有趣之人,妙语连珠。”
华瑶道:“不过是见了妙人,尽力想了些妙话。”
少妇颊生红霞,作出几般娇羞态:“奴家没见过您这样爱哄人的大小姐。”木柴沉重,她有些抱不动,华瑶从她怀中接过木柴,颇觉轻松。
少妇方知她武功高强,她又说:“你的谈吐也不俗。”
少妇如实说:“奴家的爹爹在村里的学堂教书。”
华瑶点头:“书香门第。”接着又与少妇调笑几句,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