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
葛巾注视着他,喉咙就有焦渴之感。他又道:“案子还没办完,现在你下定论,为时过早。”
葛巾跪叩道:“殿下所言甚是!”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灵台一霎清醒,她转回正题:“那虞州剿匪一事……”
葛巾尚未讲完,华瑶就说:“我誓死为父皇尽忠效力,既然父皇下了旨,形势已是刻不容缓。虞州与京城相距极近。无论如何,断不能让三虎寨的流寇在虞州扎根、祸及京城。葛知县放心,我和驸马,都会尽力清剿虞州的贼寇。”
这凉亭里的一众官员异口同声道:“臣等跪谢二位殿下!”
*
当天下午,雪停了,风止了,都指挥使司派来的四千精兵也出现在山海县境内。这四千精兵的头领是个年近三十岁的女将军。她姓秦,出身于穷苦人家,幼时连个名儿都没有,只知自己在家里排行第三,便自称为“秦三”,江湖人称她是“秦三将军”。
秦三生得虎背熊腰,威风凛凛,光是一条胳膊就比华瑶的大腿还粗。她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握一把红缨枪,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的亲随,沿着校场跑了好几圈,大声发笑,大口喝酒,全无一点将军的架子,与士兵相处得格外融洽。
华瑶怔怔地望着她的身影,忽而露出贪婪的眼神:“她要是能为我所用就好了。”
天寒地冻的腊月,冰雪尚未消融,熹微的日光撒满了校场,照得秦三的铠甲熠熠生光。她玩闹般地耍了几个把式,身法之快,出招之猛,令人毛骨悚然。
华瑶的目色变得更亮,嗓音压得更低:“我一定要得到她。”
齐风和金玉遐都站在华瑶的背后。齐风一言不发,金玉遐笑问:“您看中她了吗?”
华瑶坦然承认:“她迟早会是我的人。”
“要是师姐还在就好了,”金玉遐喃喃自语,“师姐必有办法。”
自从杜兰泽走后,金玉遐的心底就空了一块。
虽然金玉遐是杜兰泽的师弟,但他的才学远不及她。她独自一人奔赴京城,他所能做的,便是每日为她焚香祈福。他心念着杜兰泽,眼看着秦三,默默出神,白其姝忽然冒出一句:“呦,你在发什么愣呢,难道你也看中秦将军了,很想得到她吗?”
金玉遐笑意温和:“请问,你何出此言?”
“你跟你师姐还真不一样,”白其姝离他更近一步,“你没有她身上的那股清高劲儿。”
金玉遐半晌不语,算是默认了。不过,白其姝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虽然他和师姐的脾性不同,但他们都是华瑶的近臣,理当为主子排忧解难。
天冷得如同冰窟一般。金玉遐轻叹一口气,伫立在哨台上,仔细观察秦三的一举一动。
这日傍晚,金玉遐奉了华瑶之命,扮作山海县的文官,窜进一顶军帐里,与士兵们共进晚膳。
金玉遐相貌俊秀,谈吐文雅,满身皆是书卷气,讲话又十分圆滑,待人亲切温和,使人如沐春风,军帐内的三十多名士兵渐渐对他放下戒心。他顺利地探听到一些琐碎的消息,略一思索,心下大震,便也没在军帐中多待,立刻把消息传给了华瑶。
将近三更天的光景,这夜晚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华瑶的军帐里,也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她坐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中,沉默片刻,便说:“原来如此。”
她感慨道:“我父皇的心,好狠啊。”
谢云潇握住她的手:“你现下有何计策?”
谢云潇的指尖略微发烫。单凭这一点,华瑶便知道,谢云潇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她捏了捏他的骨节,温柔地安抚他:“没关系,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会尽力护住所有人。”
谢云潇不假辞色:“先保全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