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除夕。
“宫中每到这个时候, 就会在麟德殿举办宴会,京中官员无论品阶高低皆可入宫赴宴。”
永华殿内,芳云正领着小宫女们往各处门窗上糊红色的剪纸, 紫云则跪坐在桌案前剪纸, 她的手非常巧,又有意在夫人面前卖弄, 剪得又慢又好,展开一看别提有多精致了,旁边白影一闪,脖子上被系了条红绸带、脑袋上盯着大红花的雪儿出现在众人面前,趁着众人忙碌不注意, 它一巴掌拍在紫云桌上, 尖尖的指甲将紫云刚刚剪好的一叠都给勾破了, 紫云先是一恼, 再看它可爱的模样,又忍不住一软。
“你这小猫,再捣乱我就将你关到外头去。”
雪儿甩了甩尾巴, 又是一巴掌拍在她胳膊上, 然后就转身跑了。紫云伸手去抓,抓了个空,气道:“这小猫还挺有脾气。彩云, 你帮忙把它抓过来,看我不收拾它!”
彩云道:“你有功夫收拾它还不如帮忙贴窗花。”
紫云一下又坐了回去,“我这一堆红纸还没剪呢!”她实在舍不得离开花夫人身边。
花宜姝见她剪了个龙凤呈祥的花样,随手捏起来看了看, 紫云见她盯着凤凰看, 立刻道:“说起来, 麟德殿分为前殿后殿,前殿是陛下宴请群臣的地方,向来由礼部督办,后殿是太后娘娘宴请命妇贵女的地方,可惜夫人还未与陛下大婚,要不然就能替太后分忧了,她老人家本该颐养天年,如今还要亲自主持宴会,实在辛苦。”
紫云一逮住机会,就忍不住在花宜姝面前捡些漂亮话说,尤其是在安墨不在的时候,就指着有一日能胜过安墨那个惫懒的,成为夫人的新宠,然而这一回,她刚刚说完话,安墨又来了。
明明是大过年的,安墨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其实她这些天都是如此,紫云见她还是这副丧气样儿,就指望夫人觉得不吉利能训斥她几句,谁知夫人见了不但不怪罪,反倒忘了她刚刚的吉祥话,却去关心起安墨来。
“你怎么了?这几日都心不在焉的?”花宜姝把安墨拉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觉得安墨今天比前几天更丧了,不由蹙起了眉头,“别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吧!是谁?”
不管那个人是谁,花宜姝都要他后悔!
安墨却是摇摇头说没什么,花宜姝只恨读心术不能读安墨的心,沉吟片刻,她将安墨拉到内间。
“怎么回事?你看不起你自个儿也就罢了,竟连我也看不起了?是不是觉着姐姐我没本事帮不了你?”
安墨听她这样说,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她叹气道:“这是我自己的事,过几天我就好了。”
花宜姝见她圆圆的脸蛋也清减了几分,秀气的眉毛也微微蹙着,她目光一动,忽然道:“你别不是……受了情伤吧?”
安墨眼睛一下瞪圆,心跳也加快了,仿佛一个上课偷偷传纸条却被老师发现的小学生。
花宜姝顿时恍然,嗤了一声,“说罢,是哪个不知死活的野男人,我今晚就把他绑了送你床上。”她说着忽然一顿,严肃道:“你先告诉我,这野男人干不干净?”
安墨:……
花宜姝这样关心她为她出头,安墨很感动,但也……好无语。
花宜姝却已经自顾自踱步起来,“你可别怪姐姐心眼多,这脏男人可千万要不得,别管他们嘴上说得好听,脏了就是脏了,脏男人心里不干净,身子更不干净,将来你要是被脏男人弄得得了病,可别来找我哭。”
安墨:……
她别别扭扭道:“没有这回事。”
下一刻,花宜姝一指头一指头地戳在她脑门上,把安墨戳得脑袋后仰,一边戳还一边道:“你姐姐我是千年的狐狸,你还想瞒我?让我猜猜,这个男人跟你岁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