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华满脑子混乱,没法思考。
南苍再给一点提示:“若今日你的态度叫她满意了,她会怎么做?若今日你还是负了她,一个自私的人,又会做什么。”
琰华一怔,几乎是夺门而出。
没错,真的太简单了。
桐疏阁的一切还是同她离开时一样,人还是那些人,花草打理的干净整洁,被子和衣裳是蓬松柔软的,连丫头贴在枕屏半透明薄纱上的“囍”字都未曾揭下。
尽管没有日晒风霜的侵蚀,那大红的“囍”字却也还是褪了色,变得粉红而雾白。
屋内临窗的矮几上摆着一只白玉莲花纹香炉,沉水香的乳白轻烟袅袅升起,映着一槲明珠的光华,有单薄的影子落在暗红色的地板上,宛若一汪清溪流水缓缓蜿蜒。
当初晴云和冬芮的假死,少不得容平帮忙把人弄出去,容妈妈自然也晓得一些。
却不想还有等到她回来的一天,一叠声的“回来就好”。
忙又使了小厨房的婆子去烧水,欢欢喜喜的伺候了她沐浴更衣,又吃了一碗寿面,算是去了“死”的晦气,接了“生”的喜气。
待老夫人和慕孤松回来,便又去给二人请了安。
或许是情绪早已经得到了宣泄,如今反倒轻松些,闲话几句家常,仿若她从未离开。
妙漪的一脸震惊从那日见到她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郎君们听了消息,也觉得震惊,排着队来瞧她。
云歌还是那么的温和而懂得。
云曦身上的脂粉气似乎淡了些,看到大哥的眼神有点怕怕的,不过对她,倒也有几句关心话了。
在郊县当通判的云清也不知哪里知道了她的消息,还特意写了封信、捎了贺礼回来,祝她新生。
老四,年纪还小,原也不过请安的时候说上几句话而已。
叙了些有的没的,便各自回去了。
人刚回到院子,脚步刚跨上了廊下的台阶便觉一阵天地颠倒。
在丫头们的惊呼声中,她被扛在了谁的肩膀上,肋骨被棱骨分明的肩胛骨撞的生疼,尚未来得及消化的面险些吐出去,晃荡中目中所及是一片的晕在如水月华的青珀色。
嘴角抿了起的笑意在被扔进床铺时悄然隐去,一抬足踩在他心口,抵住他欺近的身体,杏眼睁圆的娇叱:“你怎这样粗鲁!”
顺势脱去了她的鞋袜,大掌扣住她莹白细嫩的脚踝,曲起拉开,整个人挤进她的双腿间,以最露骨暧昧的姿势居高临下的凝着她良久。
然后在她的视线里放下了一切姿态,仿佛才他是被欺负的委屈的那一个,低语闷沉似坠空谷之中:“你要去哪里,把我也带走。”
这样的姿势实在叫人尴尬,少不得一阵面红耳赤:“你、你起开!”
繁漪横了他一眼,冷着面:“我与大人不熟。我们已经退婚了。”
余光所及,是幔帐上大片大片的石榴花,寓意子孙满堂,福寿延绵,原是他们婚期前换上的。
琰华五官生的清冷,目色却绵柔至极:“你说了不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依旧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繁漪嗤了他一声,撇开头:“谁理你!”
琰华将身体紧紧贴着她,以他的炙热包裹她的微凉:“你不要我,我便没地方去了。”一路迎风而来的面上微凉,磨砂过她丝绸一般柔滑的面孔,缓缓流连至她的耳下,沉溺低语:“你沾了我便宜,我都不清白了,没人要我了。”
明珠的轻柔与烛火的明亮透过幔帐进来,映着开遍的绯红花色,人仿佛迷进了浅红的氤氲里,眼角眉梢染了薄薄的红晕。
仿佛羞赧的气恼也成了娇憨的蜜语:“你、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