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含住她圆润的耳垂,轻轻含吮,琰华低哑沉然道:“我知道你都听到了,可你还在生我的气,气我没有早点醒悟,害你吃了那么多苦。我知道,都是我的错。看在我这样听话的份上,便绕我一回,好不好?”
无音这样的高手能轻易听清一扇门之外的轻语交谈,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无音都以她冷冰冰没有起伏的声音告诉她了,他回绝姚意浓的决绝,她自然清楚。
或许她就是这样缺乏安全感的一个人,可以感受到他的情意,却只有亲耳听到了对那个人再无牵扯的决绝才能有几分信。
叫她流了那样多的眼泪,又如何能轻易叫他快活了,便是要好好折腾他才好。
可他一点都没有犯错之人的自觉,不来伏低做小的讨好她,竟用这样无赖的招数欺负人!
繁漪被他的气息缠绕的无法思考,只能无力的瞪着他。
琰华目光幽幽,仿佛要望进她的心底去:“我已经与她说清楚了,我告诉她,我不喜欢她,我只想与你在一起。你是我刻在骨子里的放不下。你想知道我听完她的话是什么感受,我告诉你。”
轻轻侧过身,拥着她在怀里,与她四目相对:“我在她的眼泪里只看到了你的伤心和失望,我只想把话早些说尽了,来见你,告诉你”
耳边轻柔而掷地有声的低语了几个字,繁漪迷蒙了眼底,再也秉不住一切假装的强硬与拒绝,伏在他的颈项间低泣起来。
只是哭着还是觉得心底的委屈散不去,便捉了他的颈项狠狠咬下去,一直咬到尝到血腥味才缓缓松开。
那样的野蛮让她感觉回到了小时候,最最无忧无虑的时光里,那时候她总是肆意的,开心就大笑,生气就大哭,恼怒了便嘟着个嘴,便是要真真切切叫所有人知道她的情绪,好叫身边的至亲一起来哄着她才好。
时光流转的那样不留余地,她的欢喜、她的怒气,在一次又一次失去与痛苦的打磨里全不见了踪影,徒留给她的不过一副温婉和顺的面具。
如今,在所有仇恨离去的同时,在他的温柔亲昵下,这幅面具开始生出裂纹,露出之后肆意的一角。
“你太坏了!太坏了!我不要理你了!”
琰华感受她的刁蛮与任性,那是她放下前程往事里痛苦的回响,由着她又咬又掐,温和的没有半点脾气,轻轻擦去她的泪,抚着她的背脊。
忽而低低一笑,徐徐坠入回忆里:“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同你们一起上学,打翻了你的墨,坏了你的新衣裳,你气急了,也是这样说的,然后第二日却爬在我的膝头打瞌睡。白先生气的胡子都要飞起来了,你又说他讲学摇头晃脑没的吸引人,太失败,险些把他老人家给气走了。”
她哭的抽抽噎噎的,虽然对那件事没有了印象,脑海里却能想象出他当时的手足无措:“你胡说,我才没有。”
琰华吻了吻她哭的红红的眼睛:“有,那时候你才五岁,自然记不得。你是不是爱喝牛乳?”
繁漪哭的有些累,揪着他的衣襟静静缩在他的怀里:“小时候爱喝。”
床帏上悬着两只错金熏球,在他们翻身的动作下微微晃动着,沉水香清雅香味随着雾白轻烟如悠缓游行的游龙,缓缓将二人包裹起来,轻盈的叫人沉坠在此时此刻的静谧相贴里。
琰华含笑轻语:“那时候我就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说话、生气都那样奶声奶气的,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睡着了便缩成一团在我怀里,扰我清静,没办法好好听先生讲课。”
繁漪眼角还带着清亮的泪光,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扬:“所以后来先生不叫我们去上学了,定是你使坏。”
琰华捏了捏她的鼻:“那是因为你们太小了,讲的未必听得懂。”
默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