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闭上眼开始酝酿睡意。
就在他半梦半醒的时候,冷不丁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轻手轻脚地从他面前走过,却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积雪和碎枝发出嘎吱声响。
芈陆猛地惊醒,睁开眼,只瞧见一道沉浸在朦胧夜色中的纤细身影。
有地上积雪的衬托,即便周遭的光线昏暗不已,芈陆也能将那道身影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那道身影动作缓慢,似乎害怕吵醒他,每走两步便要回头看他一眼。
芈陆不动声色地眯起眼,假装正在睡熟。
可那道身影还是察觉到了什么,倏地顿了下,扭过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芈陆垂着眼眸,保持着蜷缩在被褥里的姿势一动不动。
许久,那道身影才明显地松了口气,继续轻手轻脚地朝着芈陆另一边走去——那边是斛律偃休息的地方。
斛律偃连被褥都不用,双手抱臂地往树干上一靠,薄薄的眼皮遮住了空洞的眼眶,也不知是睡了还是在养神。
芈陆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那道身影是小圳的身影,而他的目标则是斛律偃。
至于小圳想要做什么。
芈陆觉得他也猜到了一些。
小圳轻手轻脚地来到斛律偃身旁,慢慢蹲下,柔软的手刚要抚上斛律偃的肩膀,就被斛律偃一把抓住手腕。
斛律偃的力道极大,仿佛要硬生生地把小圳的手腕捏碎。
小圳疼得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但他强忍着没有叫出声,只用颤抖的气音道:“小公子,是我。”
斛律偃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声音冷得像冰:“你要做什么?”
“我不做什么,我只是过来和你说说话。”小圳顺势往斛律偃身旁一贴,宛若没有骨头似的虚靠在斛律偃身上,“我的手好疼啊,你先放开我好吗?”
小圳从小混迹在男人堆里,知道男人最喜欢听他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
尤其像斛律偃这种一看便知没开过荤的小少年,经过他手的少说也有数十个,他可太清楚对方的软肋在哪里。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不仅无动于衷,还加重了几分力道:“你要做什么?”
小圳没忍住嘶了一声,疼得身体不断打颤,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可他顾不上这么多,赶紧回头往芈陆那边看了一眼,见芈陆还在睡熟,才又放下心来。
“我不骗你,我真的只是过来和你说说话。”小圳的声音里染上了哭腔,豆大的泪珠从他眼眶里滚出来。
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可惜表演给了斛律偃一个瞎子看。
小圳见解释不通,只得把芈陆拉出来,“你再不放开我的话,大公子就要被我们吵醒了。”
话音未落,斛律偃蓦然松手。
小圳感觉自己的手都快断了,他赶忙收回手,轻轻碰了下,疼得直吸气,他酸溜溜地说:“说到大公子,你倒是紧张起来了。”
斛律偃不做回答,只是重复地问:“你要做什么?”
小圳抬眼看向斛律偃的脸。
他只有炼气期的修为,隔着夜色看什么都看不真切,好在他和斛律偃靠得很近。
平日里他不敢直视斛律偃的脸,憋了好些天,这会儿终于能借着夜色肆无忌惮地打量对方。
小圳眼里不由得流露出再也掩饰不住的痴迷。
毫无疑问,这张脸是他见过最好看的脸,这个人也是他见过最厉害的人。
倘若林公子还在,只怕这个人稍微动一下手指头,便能将林公子轻松碾死。
慕强是人的本性之一,他也不例外。
他在很小的时候便知晓了“弱肉强食”的道理,因此他比任何人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