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夏目,身上带着友人帐就不要往妖怪多的地方钻了。”
它理直气壮,“万一弄丢了,谁赔我友人帐。”
“我会注意的。”夏目贵志倒是很坚决,他戳戳猫咪老师的额头,“再说友人帐现在还不是你的呢,我想带到哪去就带到哪去。”
他回家了一趟,把东西放下以后就急急忙忙地出门了。
塔子阿姨叫他,“贵志!晚饭就快好了,你要去哪?”
“抱歉,你们先吃吧。”
夏目贵志也只是挥了挥手,朝山里跑去。
。
另一边,齐木流弦参照着地势,找好了露营地,已经早早地搭好了帐篷,他带了面包出来,凑活了一晚上,便收拾收拾,从那个大的像炸-药包的包裹里翻出了漂白剂和折叠盆。
“来。”
他撸起袖子来,拍了拍那个盆,态度平常。
但破布总感觉他像是在唤狗,有些别别扭扭地飘到盆里,躺平了。
齐木流弦舀了几瓢水进去,先给它沾湿泡了泡,仔细观察了一下,才确信破布之前说的没错,它确实应该是在河里仔细洗过了几遍,现在已经泡不出什么脏东西了。
“有点冰。”
破布说,它扭了扭身子,舒服地把“脑袋”枕在了盆边,说:“麻烦加热一下。”
齐木流弦:“……?”
齐木流弦的脑袋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来。
……这是在泡澡吗?
他闷不做声地堆了个柴火垛,又划了个防火带,将火点燃了,在上面架了个铁锅,煮了一锅开水倒进了盆里。
“烫烫烫!”
破布几乎跳了出来,幸亏齐木流弦眼疾手快地躲开了,要不然有几滴就要溅到他身上了。
“你们布妖怪也有冷热感觉吗?”齐木流弦忍不住了,很诚恳地问道,他是真的很好奇。
破布在给自己吹凉呢,猛地来这一句,它愣了一下,仔细思考着,“好像……并没有。”
它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从容淡定地往盆里一泡,美滋滋地说:“跟人类待久了,都有点忘了,我可是白无垢,怎么可能这么弱呢。”
破布很豪气地对齐木流弦说,“齐木大人你放心好了,我就是一块布,没有什么感觉的,不要对我留情,只要是能把我弄干净的手段都使出来吧。”
“那就好。”
齐木流弦露出了很欣慰的神情。
破布:……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齐木流弦算是用上了他从妈妈那里学来的所有洗衣服小技巧了,用白醋泡,用漂白剂泡,用牙膏刷,又用力地揉搓、刷洗、甩干着这块脏兮兮的破布。
干净是干净了些,但破布差不多也相当于去了半条命了。
齐木流弦把吐着魂的破布支在火堆上烘干,看着上面怎么也洗不掉的一层灰迹犯着愁。
其实破布被洗干净了一些以后也不能称之为破布了,齐木流弦是看得出来那一层编织细密、泛着柔润光泽的布料即便被勾破扯松、又弄脏弄臭了也能看得出来是好料子,感受得到重松小姐出嫁时满怀羞怯的少女柔情。
其实齐木流弦觉得,这只嫁衣妖怪是没办法被洗干净了。
白色是最容易被染上颜色的颜色,也是最难以恢复原状的颜色,只要是曾经被弄脏了,即便再怎样费劲地将它恢复到了原状,它也没有办法真正地回到从前。
而白无垢本身,就是从内到外都是纯白的衣物,它有着清洁无垢的意思,既象征着新娘的纯洁,也代表着期待新娘可以任意染上各种颜色、轻易融入夫家的祝愿。
齐木流弦回想起白无垢的意义,忽然有了些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