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轻了?
骆明翰贴他额头,蹙眉:“你是不是喝傻了。”
缪存浑然不觉自己是在拱火,一本正经地说:“没有,挺好喝的。”
“背个圆周率。”他倒是想出个更难的,又觉得不能太为难缪存这个小学渣。
“3.1415926.”
骆明翰:“。”
骆父原本还收敛着,怕把缪存喝难受了,因而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状态、脸色、眼神,看他高兴又清醒,才给续下一杯,缪存这么一说,他心里有了谱,也就不客气了。
开到第三瓶时,缪存其实已经醉得很深了,但是觉得骆明翰父亲很高兴的样子,心里想为了报答这顿他多少年都没吃过的年夜饭,就算喝进医院也得陪,因而面上更加佯装出镇定、清醒的模样,推杯换盏绝不手软。
他不知道,他每次一举杯,骆家三人都看他。
骆母:紧张。
骆明翰:他骗我,他以前都是装醉。
骆父:虽然已经快算不清一加一等于几,但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在小辈面前丢脸!再来!
春晚都开始进入零点报数倒数十五分钟了,骆母都开始下饺子了,外面近郊江边都开始放烟花了,缪存终于意识到,再喝下去真要进抢救室了,于是诚恳地放下杯子:“叔叔,我觉得我不能再喝了。”
骆明翰递给他一杯温水,一扭头,……发现他爸当场就人事不省了。
缪存迷蒙着双眼,觉得浑身都热得慌,脑子转不太明白地问:“你爸爸他……”
席面上打起了浅浅的鼾声。
骆明翰对他竖起大拇指:“今后别找我代酒,过去十年,你是唯一一个把他喝趴下的。”
缪存万年冰冷的手都被喝热了,手背贴贴脸,有些傻地问:“那叔叔他喝开心了吗?还是不够开心?”
骆明翰好气又好笑:“够开心了,再开心就该进医院了。”
得亏老头子没什么高血压高血脂动脉硬化什么的,否则也没人敢让他这么喝。
缪存自言自语:“那就好。”
慢慢地趴伏到桌子上:“骆哥哥,我累了,我也想睡会儿……”
话音越说越低,尾音悄么儿地没声了,骆明翰蹲下身,摸摸他软软烫烫的脸颊,心里浸透了怜惜和柔软。
原来只是为了把他爸陪开心吗?心里又想到老教授送的那盆花。
他的妙妙,是一个只要收到一点点善意,就要涌泉相报倾尽全力的人。
“我背你上去睡觉。”他低声说,将缪存打横抱起。
……将自己可怜的老父亲仍桌子上不管了。
骆母端着饺子回来,老公昏了,儿子带着儿媳妇一起跑了。
“嗐!”
平心而论,骆明翰还没有这么尽心尽力伺候过谁。他甚至帮缪存洗澡。缪存还剩点意识,知道配合着他伸胳膊抬腿,整个人软软地挂在他身上。察觉到骆明翰动手动脚,生气——但没有任何威慑力地拍开。骆明翰一场澡洗得心猿意马,擅自作主将人扛回自己房间睡了。
下楼去陪老母亲吃饺子,可真够他忙的。
骆母正跟骆远鹤视频,果然说骆明翰今天带了对象回来,话里有话地提醒他:“你别给我搞起艺术来就不着调,我等着抱孙子呢!”
骆明翰没什么胃口,象征性吃几个,又陪着聊了几句,隔着时差互道了新年快乐。骆母挂了视频问骆明翰:“客房的被子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骆明翰一脸看老年痴呆的表情:“为什么要睡客房?不是应该跟我睡吗?”
骆母警告他:“你别吵得我睡不着。”
骆明翰:“……我有时候吧,也挺羡慕别人家妈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