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不了。”缪存懂事地说，“不应该打扰他。”
骆远鹤笑了笑：“我们只是把生日蛋糕送给他，算不上打扰，怎么样？我刚好有事要去找他，他也没带手机。”
他的温柔像春风化雨，要很敏锐、很善解人意、很懂得体恤他人的人，才能看得穿、感受得到他的温柔与用心，否则，便只能如缪存一般呆呆地想一句，「真的吗，那这个‘刚好’真是太好了。」
说走就走，缪存亲手打包了一盒切片蛋糕，上面刚好有一个完整的「妙」字。
坐公交过去不远，缪存从登上公交后便开始紧张，一路紧张到了站点。缪存一紧张就忍不住抠东西，抠手抠衣服抠公交车蓝色的塑料椅背，骆远鹤一句话没问，只把自己的手递过去，让缪存攥着他。
高中校园真是好大呀。
光是校门口的花坛与写着校名的大岩石，就够气派了，从校门中轴线延伸出去的，则是对称钟塔状的校图书馆兼科技楼。缪存被骆远鹤牵着走进校园，小脸上习惯性的面无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都紧张兮兮到浑身冒汗了。
当然，他汗湿的小掌心出卖了他，以至于骆远鹤对他的紧张一清二楚。
“这个时间点……”他抬腕看了眼手表，“他应该在自己班的教室。”
走上教学楼的楼梯，缪存简直不会呼吸了。
周末也有些住校生是不回家的，譬如追求骆明翰许久的级花楚楚，见到小朋友，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弯腰逗缪存：“好可爱……你是骆远鹤的什么人呀？”
缪存忍不住吞咽，一个劲往骆远鹤腿后面藏，眼睛忽闪着垂下。
“表弟。”骆远鹤代为回答。
楚楚噗嗤一笑：“怎么这么害羞？你叫什么呀？”
缪存紧张得都不会思考了，嘴一瓢就说：“妙妙。”
楚楚：“……”
骆远鹤也跟着无语，冷静的目光中传递出些许无辜。
“骆远鹤，”楚楚既嗔且怒，“你们兄弟俩可真有意思！”
从书包里抽出一条进口的三角巧克力：“给你，谢谢你告诉我骆明翰是单身，”对缪存眨眨眼，“妙妙。”
缪存看了眼骆远鹤，见他点头，才接过了巧克力。
“先眼熟我一下。”楚楚脸上窃喜。
“嗯？”
“我未来是你嫂嫂。”
骆远鹤：“……”
缪存啃着巧克力，“嫂嫂是什么？”
“哥哥的媳妇儿。”
缪存松鼠似地咀嚼着，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眼远去的楚楚。
“你没有吗？”他问骆远鹤，“媳妇儿。”
骆远鹤头痛地扶起了额。
高二年级的教室在四楼，十二中学风良好，故而每间洞开的教室里，几乎都能看到学生在埋头苦读。到了高二十七班，缪存一眼就看到了骆明翰。他穿蓝白的运动校服，书桌上摞着高高的卷子，写题时，俯下的肩背平直，仪态漂亮得跟画画的骆远鹤没什么两样。
骆远鹤把蛋糕袋交给缪存，无声地推了他一下，示意他自己进去。
小孩子走起路来才没有动静，直到缪存走到近前了，骆明翰都没发觉。
他手底下的草稿纸很潦草，中性笔笔尖跟着思路走，没有任何停顿，握着笔的手臂上青筋明显。
“没空。”
骆明翰还以为又是楚楚。这姑娘刚刚才来嘘寒问暖过他，要拉他一起去图书馆。
“啊。”缪存一秒钟垮起小脸，“……哦。”
低着头默默转身。
骆明翰的笔尖一顿，迟疑地抬起脸——
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