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翰没想到缪存会这样觉得, 但更想不到的是,缪存竟然会产生这种荒谬的误会。
一时间不知道该无奈还是笑,花了数秒反思了过去几周的行径, 对骆远鹤道:「他知道我性向了。」
不等骆远鹤再说什么,他又很快地打字:「我会跟他聊聊的。」
这边茶歇结束, 会议的下半程马上开始, 骆明翰把含了一半的喉片嚼碎吞下,冰镇苏打水起开, 他灌下整听, 最后回到洗手间,把刚才烦躁扯下的领带重新打了回去。镜子里映照出的男人很年轻, 是令与会资方都深感意外的那种年轻和锐气,西服是定制的,当然,不过是数千的价格。对于将来自己会穿上数十万的高级定制, 骆明翰并没有任何怀疑。
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成功。
马不停蹄地投身于演讲, 他风度翩然,对上半场的质疑都一一得体应对, 举手投足间有不符合地位与年纪的强悍气场,折服了在场所有的高层。
这是个至关重要的项目, 如果许多年后,有人邀请骆明翰谈一谈自己成功路上的关键节点, 他会说这里是真正开始腾飞的节点。但如果记者继续深入问,说那么当时你是如何庆祝的呢?骆明翰会怔上一怔,继而整个人被一种柔和笼罩。
他会说, 在陪小朋友。
整个team都欣喜若狂, 欢呼着要出去聚餐, 骆明翰把信用卡交给副手:“今晚随便尽兴,我买单。”
“你不去?”副手问,连带着其余人也安静下来。
他是leader,又是当之无愧的核心,理应是最大功臣,一缺席,众人都觉得怪怪的,而且顿时有些冷场。
骆明翰表现出左右为难的模样,但其实口吻却很坚决:“家里有点事要处理。”
拍了拍副手的肩膀,他在众人的瞩目中走出会议厅。玻璃门晃了一晃后轻合上,厅内聊了两句晚上去哪儿吃,不想他又去而复返,“对了,”他半推开门,示意那张黑色卡片,“一人去买套像样点的套装,下周一让我看到,就刷我的卡。”
这里不少都是他从原来公司带出来的高材生,都是国内top5的学生,原来又在那么顶级的企业,现在跟他创业啃项目,同龄人进了投行和证券的,无不比他们光鲜,可想而知委屈。
交代完所有的事,他在国贸门口等了会儿,出租车停下,他已拉开车门了,想了想,又返身去坐地铁。
正是下午三点多的光景,还未到晚高峰,车厢却并不空,骆明翰站了三站路,回到画室,没见着人。
缪存的□□是隐身状态,开了一部美术相关的纪录片在看,昏昏欲睡中,看到右下角通知栏的跳动。
骆明翰的头像是一颗篮球,跳起来时,那颗篮球便好像在缪存心上跳着,挺放肆的。
骆明翰:「在哪?」
缪存装没看到,按捺住回复的冲动,两手环抱住胸,摆出中学生臭屁的模样。
骆明翰:「我知道你在网吧。」
缪存犯了怂,点开对话框,光标在屏幕上写写删删,最后回过去一个网吧名字,装高冷:「我马上就回去了。」
他也不知道骆明翰在哪儿,骆明翰也并没有让他等,到点儿该下机了,缪存抄起书包,从一排黑色座椅中穿行而出。网吧里光线暗,一出门,铺天的秋日阳光砸下来,让人有恍如隔世之感。
金黄的银杏落了满地,骆明翰西装革履的,正在绿化带旁抽烟。
缪存怔住,脚步慢了下来。骆明翰冲他招招手,他想装相,但没装成功,很没出息地快步小跑过去了。
骆明翰是打车过来的,所以才会出现得这么快。
看到缪存故作冷然的表情就想笑,忍住了,只是克制地勾了勾唇,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