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懿和他上高中后就分开了, 柴懿家里有钱,交了择校费上了更好的寄宿制学校,缪存则升入了一所普通的公立, 所幸运的是两所学校就互为隔壁, 因此每到周末,柴懿就来找他玩。
虽然曾经怀疑过缪存暗恋自己,又为他芳心萌动过好一阵子,但随着年岁渐长,她终究发现那些年少的悸动都只是荷尔蒙的错觉。现在的她,只当缪存是最好的朋友。而且缪存虽然看着冷冷的很难接近, 其实却很单细胞, 柴懿总觉得离了自己,缪存会变更笨。
“但是我有两个哥哥。”缪存对兄控的说法持保留态度。
“那你怎么知道你梦到的是一个哥哥呢?”柴懿的反问很有道理, “反正他们都长得一样, 说不定你每天都是轮着梦的。”
缪存觉得她是个傻子。他怎么可能连骆远鹤跟骆明翰都分不出来。梦到骆远鹤时,总是伴随着“不好这星期的素描作业还没完成!”。
“哎, ”柴懿撞了下缪存的胳膊,“你还没说过你到底梦到他什么了, 说说呗。”
缪存紧紧抿着唇, 低头佯装不耐:“这有什么好说的。”
“哦,我知道了,”柴懿摇头晃脑, “你梦到他交女朋友了,梦里吃醋,还要质问他为什么不要你了。”
缪存心里一动, 嘴唇张了张, 却没反驳。
虽然细节不对, 但当中的情感已经无限趋于真相。
当然,他还梦到过更难以启齿之事,当然不能跟柴懿一个小女生讲。
“啧啧。”柴懿啧声,“缪存,想不到啊,你控度竟然这么深。”
缪存被她揶揄的,白皙的面皮上泛起一阵薄薄的粉,咕哝着装凶:“闭嘴。”
柴懿快笑死啦,瞅见他的脸色,却又咦了一声,饶有兴致地凑近他:“你脸红起来好可爱哦。”
缪存恼怒,眼眸冷冷地瞪着她。
秋日的午后,阳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洒下,在少年的脸色投下浓淡深浅的光影。
“你的骆明翰哥哥觉不觉得你可爱啊?”柴懿作死作得变本加厉。
缪存心口一怔,冷冰冰地不理会她,低头疾走得飞快。为了显示淡漠,顺手把耳机也塞了回去,柴懿跟在他身后,只看到白色的耳机线随着蓝白的运动校服晃悠。
骆明翰以前当然觉得他可爱,现在还觉不觉得,缪存并不知道。
陪柴懿逛街挑了份生日礼物,缪存与她分道扬镳,转而往画室而去。
在骆明翰的运作下,加上自身交游广阔实力过硬,骆远鹤这三年声名鹊起,不仅个展办了一场又一场,专场拍卖会的行情也水涨船高,在这样的势不可挡下,留校自然也很顺利了,缪存看到他,开玩笑似的叫他“骆教授”。
“还不是教授。”骆远鹤总是如此无奈纠正他,试图解释高校职称与他画画得多好并没有正关联。
缪存改口叫他“骆老师”。
“下个月的集训跟学校请好假了吗?”
“嗯。”
虽然没有加入任何大画室,但稳健起见,骆远鹤还是把缪存拜托给了一位开画室的同学,让他带着缪存一起去集训。对于即将迎来的集体生活,缪存很陌生,紧张中也生出了些许的期盼。
不过在集训之前,他还是要把手头的这幅油画完成。
这是骆明翰小时候带他去看过的运河春汛,不知为何,许多年过去了,那些景象不仅没有模糊,反而在脑海里越来越鲜明深刻。每一年的冬天,缪存都会独自去河边站一会儿,隔着宽阔的覆着坚冰白雪的江面,看对面晨练的老人家挥舞响鞭。鞭子的抽动声响彻天地,一直邈远到冬日的上空。
但是,他倒是一直没再去看过春汛了。
缪存完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