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鹤?你怎么来了?”孙老师惊诧道, 一时没认出眼前的人跟骆远鹤的区别,心里只想,缪存不亏是他唯一亲传的学生, 出了事竟然立刻就不远千里地赶过来了。
回头想叫缪存, 却发现刚才还梗着脖子说“下次还敢”的, 现在却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恨不得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
像条小狗,知道自己做错事了要挨打的那种。
骆明翰烦得浑身火躁,一看缪存额头上的纱布,更是气到浑身冒火, 一边脱下羽绒服外套,一边快步走到缪存身边,扔下一句:“我不是骆远鹤。”
孙老师:“哈?”
骆明翰屁股刚挨着凳子, 缪存就迅速一句:“对不起我错了!”
孙老师:“哈??”
骆明翰哭笑不得, 原本还想象征性地批评两句, 一听缪存认怂,和缓了语气, 很没原则地说:“你没错。”
孙老师:“哈???”
骆明翰继而转向已经石化的孙老师, 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骆远鹤的哥哥,骆明翰, 可以叫我Eric。”
“哦哦, ”孙老师恍然大悟,“双胞胎是吗?”
骆明翰点点头,无奈地说:“辛苦你照顾缪存, 事情我已经从骆远鹤那里听说了, 接下来我会处理。”
“你也别太怪缪存, ”孙老师试图为缪存求情:“双方都有错,小孩子嘛,一个看不对付也是难免的,周行也经常挑衅他,这我们画班都知道。”
“什么叫别太‘怪’。”缪存抗议,“是他看我不爽一直撩我。”
“撩?”骆明翰注意到这个动词,眯了眯眼,语气不悦地问,“他撩你干什么?”
缪存愣了一下,意识到他是误会了这个词的意思,脸上烧了一下:“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想什么!”
孙老师咳嗽两声,“确实确实,周行一直让他下不了台,不过缪存——这点老师还是要批评你的,不管怎么样,先动手的就是不对。”
“他毁我画。”缪存像头小牛犊小野兽,充满了又憨又直的攻击性,在骆明翰眼里,……就还挺可爱的。
又绕回车轱辘里去了,孙老师举双手投降:“好好好,老师错了,他破坏你的画,是他的错,那你动手把他揍了一顿,也算是扯平了,好不好?你看,你把他牙齿打掉了,他害你额头磕破了,谁也没占便宜,就听警察叔叔的劝……”
其实这些话民警也已经跟缪存说了好多遍了,但是缪存轴得很,坚持自己没错,错全在周行,要周行滚过来道歉。周行的家长找了这边一有点头脸的朋友来打点,小孩子么,一有大人撑腰就犯浑,打死也不来跟缪存道歉。
事情杠在这里,一派出所的陪着两人耗了三小时。
骆明翰理解孙老师的和稀泥,说起来,只有周行算是他收了学费的、正儿八经的学生,所以他没拉偏架,已经很给骆远鹤面子。
骆明翰没劝缪存,先撩开了他的额发,看了看渗血的纱布:“疼吗?”
“不疼。”缪存伪装坚强,“谁疼谁是王八蛋。”
骆明翰没忍住勾了下唇,“伤口深不深?”
“不深。”
孙老师搭腔:“缝了五针。”
“那可能会留疤。”
孙老师沉默,缪存也沉默,骆明翰的语气客观得可怕,没人敢回应他。
“不调解了,打官司吧。”
孙老师:“啊????”
好家伙,本以为他是来息事宁人的,结果是来火上浇油的。
缪存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骆明翰,傻乎乎地问:“还能这样?”
“你只是推他下水,后来是他同伴把你推下去,然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