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动手的,这之后才打起来,是不是?”
缪存只剩下点头的份儿了。就是就是,他就是推了他一下,怎么能算先动手!
骆明翰继续问:“当时有别的目击证人吗?”
“有,有个院子门槛上有个老太太,还有卢遥。”缪存忽然同仇敌忾斗志昂扬,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似乎已经准备好站上神圣的法庭了。
缪存说着话时,骆明翰亦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打字,末了,淡定地说:“等律师消息。”
孙老师整个人都懵了,伸出手按住骆明翰:“等、等会儿——骆先生,咱先捋捋啊,你要告周行?为什么?”
“他让缪存留疤。”骆明翰轻描淡写地说,“你觉得我不该告吗?”
“但是这个定性就是互殴,你们不一定能赢。”孙老师委婉地劝解。
骆明翰双眸冷淡地直视着他,继而十分公式化地勾了下唇:“这只是普通的民事纠纷。”
孙老师怔了一下,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潜台词是,他想让官司赢,并不是一桩难事。
“那什么……”孙老师挠了挠脸,“我那边班上还有事儿,我先过去一趟,缪存就先交给你,可以吗?”
骆明翰点点头,笑了一下,手搭了下孙老师的肩膀,礼节周到地伸出手:“请。”
人一走,冰冷的调解室里就剩下两人,缪存蜷在椅子上,很自动地将骆明翰的羽绒服反套进了身上。骆明翰身量比他高大,衣服更是大了一个size,缪存屈膝裹着,看着弱小可怜又无助。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他没话找话。
“我不来,你打算在这里耗到天黑?”
缪存:“你好凶。”
“怎么不怪骆远鹤凶?”
“我给他添麻烦了,他是教育我。”
骆明翰气笑了:“我没资格?”
“你不能凶我,我害怕。”
“你最好是真的怕。”骆明翰半真半假的威胁他。
“我难过。”
“这套今天没用。”骆明翰面容冷峻。
缪存脸色惶然,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真的吗?”
骆明翰深吸一口气,深邃的眼眸里染上束手无策的无奈。
缪存垂下脸,偷偷抿起唇。
真奇怪,明明气了一下午,气到都钻牛角尖要心梗了,但是看到骆明翰出现的短短一秒,他就已经不记得下午的那些不愉快了。
他现在愉快极了。
“你坐飞机来的吗?”他问废话,双眼眷恋依赖地停在骆明翰身上。
“刚好有航班,托朋友协调了一下。”骆明翰说得是很轻描淡写,其实却是欠了个大人情。飞机已经结束登机,舱门已经关闭,非必要状态机长是不能再度开启的。骆明翰被地勤用专车送至舱位,路上在电话里被那位朋友取笑,问他是不是这边有金矿被抢。
讲是讲不了实话的,否则说什么?说有个小朋友跟人打架,他十万火急赶过去骂人?骂又骂不出口,无非凶了开头那一嗓子,看他那么害怕紧张的样子,什么怒火也都偃旗息鼓了。
“骆老师怎么没来?”缪存问。
“他有课,临时请不了假,”骆明翰似笑非笑,“怎么,还没被他骂够?”
缪存头摇得飞快:“没有没有。”
摇得太快了,脑袋一阵晕眩,本能地扶住了骆明翰的手。
他的手小小的,只有常捏画笔的几个指腹有薄茧,其余的,自手背至手心,都十分细腻,骨架自然是比女孩子更宽长的,但骆明翰掌心被他搭着,感受到一种弱小的、亟待他保护的柔软。
这股柔软令他无法拒绝,他静了很短的一秒,五指向上合拢,虚虚地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