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每解开一颗,就露出一点肌肉线条。
继而是一片。
胸肌坦诚出来,腹肌坦诚出来,腰线向下延伸,引起不妙的联想。缪存不敢看了,将目光撇走。
带有沐浴香气的、带着温热的衣物铺头盖脸地扔到了缪存身上。他扒拉下,从被窝里伸出的手臂纤细光洁,让人想在上面留下红印。
骆明翰首先关了灯,然后才走到了床边。其实不必如此克制,即使亮堂堂的,缪存也根本不好意思再多看一眼。
慢吞吞地穿上了属于骆明翰的睡衣,缪存觉得自己被他拥抱。
他得寸进尺了:“你能抱一下我吗?”
骆明翰拒绝得毫无转圜余地:“不能。”
“我冷。”
嘀。地暖温度被上调三度。
“等十分钟就不冷了。”骆明翰公事公办。
哎,三十七度的人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无情的话。缪存心里腹诽,手指戳了下骆明翰的腰侧:“我是病理性的冷,这种没用的,要你抱一会才能暖起来,不信你摸摸。”他的手握住了骆明翰手腕,确实凉凉的,不像洗过了热水澡的样子。
“你再编。”
“高级酒店一点都不好,连电热毯都没有。”
骆明翰:“……”
“早知道就睡客栈了,好歹还有电热毯,就算晚上出事走了,也是暖和和地走的,不像现在,比卖火柴的小女孩还冷……”
骆明翰一掌探他额头,冷冷淡淡说风凉话:“可怜的妙妙,都烧得开始说胡话了。”
缪存:“…………”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执着于让骆明翰抱一抱他。
也许是好久没结结实实地抱过了,也许是骆远鹤与他毫不避嫌地相处时,他的脑子里总会出现骆明翰的脸,想,为什么骆明翰不能对他如此呢?
也许是想证明骆明翰还是愿意抱他的。
也许是想证明骆明翰果然不敢抱他。
倔犟的劲儿上来了,变得不讲道理,缪存自顾自生气,翻了个身仰躺着:“晚安。”
忽然的冷战让骆明翰愣了会儿。
很擅长提供解决方案的男人,在缪存身边总是显得束手无措。
“妙妙,你在我面前,就好像一个女高中生在骆远鹤面前一样,骆远鹤不能抱他念高中的表妹,我也不能抱你,再亲再好的关系都不行。”
缪存蓦然发脾气,情绪里充满暴力:“我知道!这些道理你跟我说过一千一万遍了!我不想再听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说了!”
大声发完了脾气,却在下一秒很不妙地“啊”了一声。
骆明翰反应极快地靠近他,灼热的掌心拉住缪存的手,低沉的声音中充满警觉紧张和关切:“怎么了?是不是头痛?”
缪存:“嗡嗡的,蜜蜂一群群。”
他已经近乎是贴在骆明翰的怀里,无助地软成一团,声音带着鼻腔的酸涩,听着很委屈。
“我就是想要抱抱,”他说,“骆明翰,你抱抱我——”
声音被骤然贴上的怀抱所淹没,骆明翰两臂拥着他,掌心扣着他的脑袋:“嘘——嘘,不说话了,好吗?我抱你,只要你想要。”
他以为桂花树下是意外,以为拥抱是迁就,但睁眼到半夜,继而在缪存带着病的灼热、沉重的呼吸声中,在他清甜不设防的气息中,在他蜷成一团柔韧的属于少年的身体中——变硬的时候——
他终于知道这些都不是意外,亦不是对缪存无底线的纵容和迁就。
是无声无息的、已经无可救药的爱。
·
察觉到一旁被窝的空荡,缪存从梦中清醒。骆明翰不在,但洗手间的灯亮着。